“我当然不会忘。”思之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花姨娘便疼得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周姨娘在碧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赶紧说道：“思之，你就放了她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思之淡淡扫了一眼她脸上的手指印，不置可否。

这就是她忍了十多年的结果么？

“你刚才让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吧？”她朝周姨娘礼貌一笑，又转头望着花姨娘，脸色微微一变：“可是在那之前，我也希望你能记住自己是谁。”

“我乃丞相府的三小姐，就算做错了事，也

爹爹和夫人训导，用不着你在背后乱嚼舌根。至于周姨娘，你们平起平坐，不分大小，我真是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竟然敢对她颐指气使。”思之脸上带着淡然的笑，说起话来也是不快不慢，从容镇定：“你要是不服。咱们大可去老夫人面前，将今日之事一一禀告，看她老人家怎么处理。”

“你……”花姨娘高傲地抬起头，可是在听到思之搬出老夫人以后，便一下子泄了气，不服气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可能听说了慕安雅在相府门口被思之奚落的事，心里自然慌张。再说了，老夫人那么不待见她，这事要是闹大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应该是我问你想做什么才对吧。”思之盯着她，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花姨娘被吓得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只是不由自主地从心里生出一种畏惧，一种对强者的畏惧。

即使是在老夫人和相爷面前，她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你……你弄疼我了。”花姨娘不敢看思之的眼睛，低着头，想要抽出右手。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那你可知道，你打周姨娘那两巴掌到底有多疼？”思之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你让我放开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若是我不在，你又怎么会放过周姨娘？”

她越说越气愤，忍不住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我……”花姨娘立刻心虚起来，随即又疼得“嗷嗷”叫唤起来，嘴里不停说道：“放手，你给我放手。”

“放手？想得真美！像你这样的人，不给点教训，是永远也不会长记性的。”思之淡淡的语气里藏着几分威严。

花姨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这十多年来，她一直没把周姨娘当人看待，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拿她撒气，非打即骂。

相爷和老夫人有时候知道了，会说她两句，可一直没有真正处罚过；周儿性子本就懦弱，也许是因为愧疚，一直忍着；至于别的丫鬟小厮，哪里敢跟她这个姨娘作对？一个个都当做看不到；因此，花姨娘才能这样蛮横，

只是这一次，她运气不好，碰上了思之。

“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得按着你的心意来，你也不是所有人的中心。花姨娘，若是你今后还想过上安稳日子，那我劝你还是本本分分的，别成天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资本就恃强凌弱，否则，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思之说这话时，脸上仍然带着笑容，语气也是淡淡的，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花姨娘吓得面色发白，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做梦——今日威胁她的，就是那个她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的三小姐。

就算是面对大夫人，她也没这么害怕过，可是今天居然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庶女……

这还是那个传闻中的蠢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