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从你的握剑到站姿简直一团糟。你浪费了这副好身体。”

乌瑞兹的黑鸦堡。克希尔睡了一夜，无论是那个阴森的牢房，还是烦人的遗落隐者都没有来搅扰他。

短暂的平静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清晨，格鲁克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然后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一股脑掀起，然后大声地训斥着睡眼惺忪的克希尔。

胡乱套上衣服的克希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就已经站在马厩门口的空地上了，而眼前的格鲁克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自己。

“我说过今天要早起的对吧？快醒醒！你不会站着也能睡着吧？”

格鲁克嫌弃地上前一把攥住克希尔的肩膀猛烈地摇晃，传来的疼痛感让克希尔顿时睁开眼睛，下意识甩开了格鲁克。

“艹！”

不等克希尔发作，格鲁克提起一把靠在墙边的木训练剑，双手握剑高举在头顶，严肃认真地对克希尔说道：

“看清楚，这是最基础的顶势，从上到下进行劈砍，你也可以劈到一半切换牛势。”

说着，格鲁克从头顶向下劈砍，剑柄和面部平行时忽然变招，横斩提起，看起来就像画了一个圆勾，最终架势剑与太阳穴平行，剑尖直指前方。

“看清楚，牛势以剑尖指向进行防御，这就是长剑流派的特点，攻守兼备……”

接下来，格鲁克向昏昏欲睡的克希尔介绍了其他数个架势，直到一名身着链铠的卫兵向他们二人走来，对格鲁克耳语了几句。

“你用你自己的剑继续练基础架势，我有点事，回来之后我们两个用木剑练练。”

说毕，格鲁克把木剑重新放回墙角，跟随卫兵走向领主大厅。

奥戈恩坐在大厅中央长条木桌前，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大厅中的阴影。

“怎么样？教会那边终于有消息啦？”

格鲁克把敞面盔从头上摘下放在领主大厅的长条木桌上，神情散漫地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计划在下月初执行，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克希尔的状态呢？”

“作息懒散，他连长剑的基础架势都不会，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恐怕得一段时间。”

格鲁克撇撇嘴，搭在椅背上的左手在木纹雕花上蹭来蹭去。

“无所谓。你尽你所能去训练他就够了。”

奥戈恩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说，到底是什么任务让你和教会都选择了他？任何一个经过训练的卫兵都比他强上百倍。”

格鲁克俯视着自己的板甲靴，闲聊天般地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好好训练他，看住他，别让他乱跑。”

格鲁克顿了顿，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是的，你可以走了。”

奥戈恩不带感情地回答道。

格鲁克灵巧地抓着敞面盔往自己头上一套，不再多说转身离开领主大厅。

等格鲁克离开后，奥戈恩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镀银戒指，上面篆刻着被磨损到几乎看不清的字：为了你直到永远。

“总会有办法的。”

奥戈恩盯着阴影呢喃自语道。

回到马厩前的空地，克希尔已经不见了。格鲁克稍一思索，明白过来，径直走向克希尔的木屋。

然后又一次将盖在克希尔身上的被子掀了个精光。

“起来，该我们对练了。”

在这一点上，格鲁克像个严苛的教练。他又一次拖着昏昏沉沉的克希尔，甩给他一柄木剑后认真地教授他。从架势到防御，再到进攻，最后是几个攻防兼备一招制敌的大师之击。

不给克希尔休息的时间，整整一个上午克希尔都在忙活着摆弄他的木剑，听着格鲁克的指令慌张地做出相应的举动。

等到正午，格鲁克抬头瞧了瞧太阳的位置，顺手抹去额边的汗水，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的克希尔喊道：

“走吧，时间到了，我们去吃点什么。”

厨房门口架着很多长条板凳和桌子，这里就是城堡卫兵们平时吃饭的露天餐厅，格鲁克先替克希尔领了一份洋葱汤和两个面包，然后又回身去拿自己的食物。

“吃啊，怎么了，累了一上午还吃不下东西？”

克希尔面露难色，拿起面包咬了一小口，边嚼边嘟囔道：

“这就没有肉吗？”

听到克希尔的话，正在喝汤的格鲁克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大人，这里不是每天都能吃肉的，尤其现在又不是战时，哪来的肉给士兵吃。”

听到格鲁克的讽刺，克希尔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多说了。

自从离开了利普的磨坊，他吃饭就总有人给他买单。尤其是和哈格姆在一起的时候，出手阔绰的骑士老爷基本上顿顿请他们吃好的。

想到这里，他不觉又有点思念哈格姆和塔了。

“奥戈恩会把我囚禁在这里多久？”

格鲁克愣了一下，随后做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对克希尔说道：

“你怎么会觉得这是囚禁呢？虽然你不能离开黑鸦堡，但你可比受囚的犯人自由多了。而且，改变这一切只需要你答应奥戈恩，这又不会有什么坏处。”

“你不知道，他交给我的任务跟什么苍泉护卫有关……”

“打住，我可没兴趣听你任务的细节。我能猜到很危险，不然也不会专门挑你去。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看见克雷尔.韦德了。”

格鲁克打断了抱怨不止的克希尔，向他安慰道。

“嘿，你法定的妻子，还记得吗？她被软禁在乌瑞兹的教堂里，虽然不自由，但至少可以逃过火刑。”

格鲁克看克希尔没什么反应，又补充道。

实际上克希尔并非是忘了“克雷尔.韦德”这个名字，而是许多情感在此时交杂一处地涌了出来，措不及防，让他不知怎样才好了。

如果硬要说感情的话。他们都不了解彼此，只不过在机缘巧合中碰见，然后克希尔又凭着一腔热血逞了个英雄。

如果真的能再次相见，那么这两个人又会说些什么呢？

克希尔默然地吃完了自己的一份饭，无言提起木剑，跟随等候许久的格鲁克走向马厩前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