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航收了怨气消淡的百怨刀,抓起一支散落在地上的钢枪,将泛着寒光的三棱枪尖对准了对方。
这一次,不仅是生与死的较量,同时也是气势与气场,傲气与傲慢的对抗!
看到林书航举起钢枪,白衣儒生轻蔑地笑了一下,示意林书航放马过来。
初入灵气时代的林书航自然不会武功,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那么多的武侠片也不是白看的,况且杀了这么多人的林书航现在早已癫狂,身怀异宝与仙术的他又岂会怕谁?
所以也不待对方废话,暴喝一声,一抖钢枪对着君侯刺了过去。
能与一万名魂师厮杀一夜的林书航此时彷如恶鬼附体,攻击起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是平时所无法比拟的,所以这一个直刺竟然刺出了一声呼啸。
但高手就是高手,能当众羞辱雷震将军的君侯又怎会平庸无能?见钢枪迎面刺来,那君侯竟不躲反笑,似乎在嘲笑少年的狂妄无知。
“死去吧!”林书航叫道,他以为这一钢枪能直接捅爆对方的脑袋,就像被巴雷特大狙打中的效果一样。
但林书航确实失算了,面对这个不同于以往的对手,这次的他彻底被自己的狂妄与无知害了。
“有意思!”面对迎面刺来的钢枪,白衣儒生轻蔑地笑了笑,然后猛然出手,一拳头便轰了过去。
拳头正中枪尖,“呛”的一声,竟然打的火星四溅!
那钢制的枪杆承受不了这种霸道的力道,“咔”的一声折为数段。
虽然钢枪受折,可对方恐怖的拳劲却依旧未减丝毫,下一秒,拳头重重落在了林书航附着冰甲的胸上。
坚硬的冰甲承受不了如此恐怖的力道,“哗啦”一声碎裂成无数冰晶!
林书航被这一拳的余威打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后砸裂了几块厚实的青石板。
“你杀不死我!”
林书航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站稳,双腿一软林书航便跪在了地上。
看着跪在地上不断吐血的林书航,白衣儒生笑道:“本君说过,与我对打你会受伤,怎么样少年?还是认输吧,现在还不晚。”
林书航吐了一口和着鲜血的吐沫大声叫道:“去你大爷的!小爷死都不认输!巫鬼!给我聚甲符!”
话音刚落,身前便凭空出现一张黄纸符。
林书航一把抓过那张聚甲符,翻手拍在了身上,聚甲符随即便燃烧了起来。
地上的积雪迅速涌向林书航,转眼便在他身上凝聚成了一件晶莹的冰甲。
“符咒?你就这么点本事?”
白衣儒生轻蔑地说:“实话告诉你少年,你的控甲术对本君而言形同虚设。”
红了眼睛的林书航说:“这还没完呢!”
看了一下左手上的水晶臂甲,林书航突然闭上了眼睛。
待他再次张开眼睛时,可怕的一幕随之出现!
只见林书航不知为何,身体竟然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随着颤抖,林书航的两只眼睛突然上翻,那样子就好象得了羊羔疯似的,吓人非常!
“嗷!”林书航握紧拳头仰头惨叫了起来,凄厉的惨叫刺人耳膜。
与此同时林书航的头发开始疯狂生长,转眼间便长到了腰部。
他的脸上在这一刻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光滑的脸上不知为何竟然浮现了恐怖的黑色纹身。
那怪异的黑色纹身遍布林书航的半边脸孔,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候,林书航手上的水晶臂甲突然黑光四射,大量黑气从中疯狂涌去,转眼间便弥漫了林书航整个身体。
妖异的黑气紧紧贴在林书航的身上快速涌动着,就像翻腾的乌云与大海,磅礴的气势甚为诡异壮观。
“来吧!”转眼间便换了一个人的林书航站在那里冷冷地说,一尺多上的黑发随着北风轻轻舞动。
这是鬼武者的初始姿态——鬼者降世!
看到林书航的惊人变化,白衣儒生皱紧了眉头。
“小儿别太狂妄,尽管你能变身鬼武,但本君却是不怕,且看本君如何破你身上那层怨气!”
白衣儒生换了一副神情,只见他神情肃穆,微闭着眼睛开始缓缓握紧双手。
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对方周围无端涌现一股劲风,那劲风以白衣儒生为中心迅速涌动旋转。
地上的积雪随着劲风疯狂飞舞,情景煞是震撼。
但在这个世上,愈是好看的事物便愈是致命!
看到那股劲风,变身为鬼武者的林书航突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慌,那是一种令人感到极度不安的心慌,而冥冥中极度不安的巫鬼则惊叫着对他说:逃!逃!逃!
但林书航并没有躲过这注定将要自己承受的一击。还没等林书航反应过来,白衣儒生便猛然睁开双眼,大喝一声击出了一拳!
“给我破!!!”一股无形的拳劲“呼”的一声便打在了林书航身上。
林书航再次飞出,摔在地上后竟然再也没能站起来。
这一次,附在林书航身上的那股淡黑色怨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倒在地上的他则痛苦地吐着鲜血。
“持有魂海与百怨刀又能怎样?变身鬼武又能怎样?现在的你实在太过弱小,还不能发挥魂海真正威力的千分之一,所以,认输吧少年。”
白衣儒生说着一步步走了过去……
广场一战,魂师死伤过千!
林书航也被突然出现的白衣儒生打成重伤。
那个疯狂的夜晚似乎就这样画上了句话。
但殊不知,一个故事的结束却意味着令一个故事的开始。
这就像一条环环相扣的铁链,只有无数个故事的相连才能记录这个世界的演变,而世界演变的过程则被人称为历史。
千百年后,当人们在茶余饭后传颂着属于林书航的故事时,并没有忘记在那个由哀怨凝聚成雪花的冬天,林书航的人生中曾出现过一段黑暗的岁月。
但人们或许并不知道,正是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岁月才让林书航成就了日后无人可及的辉煌!因为那是一段充满艰辛与波折的崛起之旅,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成长记忆……
重伤的林书航被数百斤的重的铁链紧紧捆在一辆特制的车子上,由三百二十名魂师和三十名气势不凡的黑袍剑士押向广场外围的行云殿,那里,早已聚集了很多想要立刻杀了他的人。
行云殿很大,以至于给人一种皇宫般的奢华错觉。
在来之前,行云殿便已集结了二千全副武装的重兵,没过多久殿外也集结了六千名魂师。
一时间,气氛达到了最紧张的状态。
行云殿将军府,一脸懊恼的雷震将军垂头丧气地立在白衣儒生的身边,不敢言语。
其实原本今天他们就要踏上征途的,但是因为在炼制魂海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所以军队才不得不继续停留在这荒芜的古战场遗址。
坐在石椅上的白衣儒生没有说话,虽然依旧脸上很平静,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至白衣男身上的愤怒。
一旁的左右**幸灾乐祸地偷瞄着雷震将军。
应该说,他们很高兴,他们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君侯一定会杀了他,不管他跟随了主子多少年,也不管他对主子多么忠心。
雷震将军紧张地咬着自己那片有着刀疤的嘴唇,却不料还是让自己的恐惧从鼻孔溢出,成了沉重的喘息声。
一时间凝重的气氛让人感到的压抑与心慌。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魂海被夺,主子他很生气。雷震将军,现在你说说怎么办吧?”
君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只是今天一天,原本充满磁性的声音便开始有些嘶哑了。
雷震将军猛然一颤,满头大汗的脑袋垂的更低了。他非常清楚那具水晶臂甲对主子的重要性,主子为了锻造它可是花费了大量心血。
“末将无能,辜负了主子的厚望……”将军的声音颤抖着。
一旁用黑袍遮住面孔的左**讥笑着问:“出事前怎么没听你说主子对你寄予厚望?现在倒好,出了事反倒拿出了虚伪的一套。”
雷震将军抬头瞪了一下左**,心中对他恨之入骨,但现在是他犯了错,而且是一个连死都不能补偿的错,所以他没有资格和在场的任何人发怒。
“雷震将军,本君问你,你知道魂海对主子来说多么重要吗?”君侯皱着眉头问。
“末将知道。”雷震将军慌忙弯下了那具对天子都不曾弯下的腰。
“哦?说说看。”君侯说。
将军暗中咬了咬牙说:“魂海、魂海在古战场遗址内吸收了三百年的怨气,而这三百年所得的怨气对于主子的惊天大业来说至关重要!”
君侯突然生气了,对着雷震将军怒道:“哼!原来你也知道这些!实话告诉你将军,被你浪费掉的三百年时间或许还能得到原谅,毕竟我们的主子拥有近乎于永生的生命,但那独特的怨气呢?
要知道在这个世上古战场遗址只有一处,并且还是数万年间唯一一处充满怨气的废墟!可以说那是历史造就的一种奇迹,难得的奇迹!”
“将军你知道吗?我们虽然强大,但现在还不至于强大到改写历史!本君问你,你能替主子再找一处万年无一的古战场遗址吗?你能替历史再次创造奇迹吗?你这次真的犯了一个无法弥补大错!”
说到最后那君侯竟然愤怒地咆哮了起来,足以看出这次将军真的犯了大错!
将军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说真的,这个错他确实无法弥补。
“君侯,末将我这就去斩杀那个修仙者取下魂海交还于主子。”将军试图把话题转移,却不料这一说话立刻招来了一旁左右**的怒声大骂。
“斩杀了他?魂海炼成,已然认主!斩杀了他还有什么用!”
“那也不能便宜了那个小孩!主子为了魂海耗费了那么多心血,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末将不甘!不甘本该属于主子的魂海成了别人的宝贝!”将军的眼睛突然红了,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既然你知道为了魂海主子他耗费了多少心血与精力,那么你本应该做好守卫魂海的职责,可现在呢?现在我们的主子什么都没得到!”身着一身白衣的君侯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咆哮了起来,这在平时是种反常的现象。
“君侯,末将无能,唯死以报我主隆恩!”雷震将军的情绪跟着激动了起来,说着竟突然举掌击向自己的天灵。
却不料掌风未至,一股强烈的劲力就撞在将军手上,直接阻止了雷震将军的自杀。
左右两大**震惊地转头,诧异地看着君侯,他们实在想不到君侯会去救一个坏了主子大事的罪人。
“君侯!”雷震将军震惊地看着君侯,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出君侯竟会救自己,难道他不怕被主子责罚?
君侯忍着怒气说:“救你并不是因为不想让你死,相反的是,我是所有人中最想杀死你的人,救你只是主子的意思罢了。主子他老人家念你对他忠心耿耿,这才不想杀你,不然本君早就杀了你!”
将军不再说话,现在的他早已无话可说,念及主子的恩情,雷震将军万分愧疚。
“魂海已经认主,恐怕这辈子都没有第二个主人了。”君侯惋惜地说,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现实的无奈和对命运的嘲笑,也不知道是为了主子惋惜还是为了他自己。
密室内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过了一阵君侯才叹了口气说:“放了那个少年吧。”
“放了他!?”
将军和左右两大**同时大叫,谁也想不到平时毒怨的君侯竟会这么好心,会这么容易妥协。
“这是主子的意思,在来此助你等之前,主子就告知本君,说魂海被别人夺去也好,要知道万千怨魂囚于一器,其毒、其怨,对持物者反嗜很大,只要将夺去魂海的人炼为傀儡,一样可助本主他老人家完成大业!”
“可是……可是……”将军犹豫着,似有不甘。
“可是什么!在场的你们谁有能力将已经认主的魂海解除‘器约’?【法宝与持物着签订的认主契约】”
“在场的你们谁有能力再去寻找一处万年无一的古战场遗址?
“在场的你们谁又有实力直接取代历史去造就时间的奇迹?”君侯怒声质问。
“事后,我会为那个小孩打上魂印和封印,然后放逐他,任其自生自灭,十年之后待他变得强大可怕之时,就是我主大业开始实施之日!”君侯说。
“可是君侯,我们为什么不将那人囚困起来日日喂以精魂,将其培养强大?何必要将他放逐任其自生自灭?如果他在外面被人杀死了怎么办?”左**问出来右**和将军两人的疑问。
君侯人笑了,反问右**:“本君问你,是从小在笼子里长大且终日与安逸相伴的狮子凶猛?还是从小在森林里挣扎终日与虎狼为敌的野兽可怕?”
“当然是终日在森林里挣扎的野兽可怕……”
说到这左**猛地一阵,顿时恍然大悟,赶忙急急点头。
君侯笑了,是一种刺耳的邪笑:“如果想让一个人强大,不必给他最好的武器,也不必给他最好的运气,只要给他一个适合的环境和一些强大的敌人,就能让他自己变得可怕,就像一个士兵,如果不进入战争永远不知道冷酷与残酷的区别……”
停了片刻,君侯又说:“外面的世界就像阴暗的丛林,险恶无比!有无数的仇,无数的怨,无数憎恨和无数敌人!放逐我们的傀儡,让他终日挣扎在生死边缘!让他自己变得可怕,否则拥有魂海的他对我们而言只是一只见了人就会在笼子里虚吼两声的狮子,那样的狮子又怎能助我主完成大业?”
其实君侯说的没错,多年后,当林书航的在江湖中挣扎的遍体鳞伤一身是血时,人们仰望着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了害怕……
“尼玛!放开我!快放开我!”
被数百斤重铁链捆在车上的林书航冻得瑟瑟发抖,布满血污的脸上依稀可见未曾消淡的惊慌。
“乱叫什么!”一旁手持鬼头大刀的魂师瞪着眼睛喝道。
大概是看林书航不怎么顺眼,那名魂师晃了晃怀里的鬼头大刀伸手就抽了林书航一下。
这一巴掌抽的有点疼,林书航生气了,咧着嘴大骂:“你大爷的,凶什么凶?有本事放开我,打不死你!”
“马勒格逼的!昨天夜里怎么没用飞剑把你弄死?操!”
“信不信我砍了你?”魂师怒了,举起三尺多长的鬼头大刀非要剁了林书航不可。
沉重的鬼头大刀劈开空气,带着呼呼的沉重啸音向林书航手腕砍去。
眼看即将被冰冷锋利的鬼头大刀斩断,林书航脸色煞白,心中顿生绝望!
就在这时,“呛~”的一声脆响,金星迸射中厚有一指的鬼头大刀突然断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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