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托江匿买的画具。”南枝侧了一下身子，把画具挪进来。

尔斯颔首道谢，看见南枝想走，指指身后：“外面那么冷，进来喝杯茶？”

“汪”一只小狗从颜料罐里爬出来，浅黄色的毛上染着五颜六色的颜料。

摆起架势冲南枝犬吠。

尔斯回头一脚踢过去：“走开。”

小狗舔舔鼻子，一屁股坐到尔斯脚上。

南枝摆摆手，婉言拒绝：“我们还有课，叔叔再见。”

尔斯挑了一下眉头，中指弯曲叩在门上：“喂，丫头。”

“啊？”南枝刚回头，听见他出声又转过来。

“我这儿招寒假工，包吃不包住，有意来吗？”

南枝抬眼去看一旁贴着的广告，寒假二十天，价格见面详谈。

乔曦从尔斯旁边的空隙往里瞅。

这垃圾场？

没有闻到太严重的异味，扔的都是什么啊。

乔曦嫌弃的移开眼睛，戳戳南枝胳膊给她一个口型：“好像不靠谱。”

南枝皱了一下眉头，面对送上门的兼职她犹豫了。

江匿朋友在这里买过画，应该靠谱吧。

老板也不像不正经的人。

“叔叔，有宣传单吗？”南枝抿了一下嘴唇，开口道。

尔斯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出来：“我这里只收过年有时间的。”

乔曦：有奸情。

南枝接过宣传单：“我会考虑一下。”

尔斯摸摸自己留了不少时候才长了一把长的胡子：“行，到时间记得联系我。”

“汪”

南枝点点头，拿着宣传单跟乔曦转身一起离开。

尔斯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踢踢脚边的狗：“她要是不同意就不关我的事了。”

“汪！”

尔斯：“你别咬我画具，这一千多块钱呢！去去去”

“汪汪！”

黑猫从柜子里跳出来，咬着狗脖子就往后拖。

小狗伸着爪子在空气里挠了两下。

尔斯撇了它一眼没理它。

小狗哼哼唧唧都被猫拖进笼子里，猫爪子在门锁上一扒拉，“咔”的一声笼子被挂上。

“汪！汪汪汪！”

黑猫甩着尾巴，跃到尔斯的膝盖上，俯身接受他的抚摸。

尔斯咳嗽两声，带着沉重的声音：“当年上学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对什么事都有防备心。”

“喵呜”

尔斯伸手把窗台搁着的小镜子拿来，照着自己的脸，凌乱的头发和杂乱的胡子下是一张较为年轻的脸，他微微直起背，平时岣嵝的样子忽然就不见了。

“她呀，总是对我念叨，尔斯留胡子会像外国人那样吗？尔斯是不是外国人啊。”说着，他轻轻的笑出声，把视线落到墙上定格笑容的女人。

那些年真的很幸福。

黑猫伸手舔舔他的手背：“喵。”

尔斯望着窗外，微微发怔：“阿匿那孩子”话少，喜欢行动。

那个女孩能感觉到吗？

有时候想让人明白一件事，你做一堆事不如一句话，但是不少时候你让人明白你的态度就得多做少说。

听姐姐说，阿匿喜欢人家女孩不敢说，从高中一直拖拖拉拉到现在。

他还能追上吗？

大学里的男生见到没谈恋爱的女生跟狼一样奔过去，巴不得把人小女孩拆开果腹。

乔曦看着南枝神情就知道她动摇了，想了一会儿给她出点子：“你送的那画具不是江匿买的吗？你可以问问江匿那个叔叔人品怎么样？”

乔曦拦了辆出租车，两人坐车回学校。

乔曦一上车就摸出手机给江匿发信息：那个画室的叔叔人品怎么样？就是你帮忙买画具的那个。

乔曦歪头跟南枝说：“如果不行我找郑悠，让他帮帮忙。”

南枝握着手机，冲乔曦咧嘴笑：“哎呀，我现在又不是很缺钱，我交了一年的学费卡里还有接近一万块呢。”

乔曦算了一下，卡里一万，每月全勤收入六百，图书馆每月发几百块工资。

南枝平时不买零食，去掉吃饭的，每月还能剩下一两百。

往后天冷了，她再添衣服，绒服什么的每件一两百，羽绒服还得再贵点。

一万块，手里的积蓄真的不算多。

乔曦摸了一下额头：“唉对了，我们班最近搞那个贫困生补助，你们班搞没？”

“没呢。”

“一个班一个名额，好像是一个人七千块钱，你争取一下连兼职都不要找了。”

南枝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她：“多，多少？”

“七千。”乔曦比了一个七。

“你是保送生，到时候跟你那个原教授反应一下，我跟你说有的人靠关系拿补助名额真恶心。”

南枝眨眨眼：“你们班有？”

“有啊，就那个什么什么明的，走后门拿的补助资金。”人家贫困生都没行动呢，这边都确定了。

既然内部决定还说出来干嘛，走个形式？

南枝皱了一下眉头：“我这边找教授确认一下。”

“那啥，有的班是评选，要班里人投票什么的。你独来独往到时候行吗？”

南枝按了一下脑袋：“贫困补助不是拿证件就行了吗？”

她觉得她八成申请不到，她在法律上是跟着母亲的，没有贫困证明什么的。

光靠一张嘴说：我爸不要我，我妈也不要我，我现在吃饭都吃不起了。

不可信。

乔曦手机震动，伴随着两声叮咚声。

乔曦掏出来，看见是江匿回的，躲着避着看。

江匿：尔斯是我舅舅，我拜托他找南枝在他那里兼职。

乔曦：牛批，兄弟。

乔曦清咳，伸手问南枝要宣传单。

摸着手感不太对，她凑到上面闻闻。

“这宣传单是画的？？？”怎么一股子颜料味？

南枝伸手摸摸，她刚刚都没发现，上面还有画笔涂染的纹路。

“牛逼，这叔叔真厉害你问问江匿他人品咋样。如果不错的话你就去兼职。”

南枝“嗯”了一声，翻开正面指着上面的字说：“你看字。”

“咋？”乔曦没看懂，拽着就往鼻子上面凑。

“墨水味，这就是自己画的。不过这字好漂亮唉。”

“嗯。”南枝点点头，她更加心动了。

乔曦笑嘻嘻的抱住南枝的手臂：“姐妹，你去兼职吧，顺便学习一下那个叔叔的画和字。

我等你卖画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