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内情(1 / 1)都光南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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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时渊随李足乐来到太极殿,却发现太极殿好生的热闹。

宰相郭尚玮,他的老师御史大夫谢中儒,以及其他各部大臣都在大殿内。可以说在场的已经是大晋的半壁江山了。

言时渊拜见过皇帝时,皇帝看到了李足乐手里的圣旨,又看到李足乐一幅吃了屎的表情,沉声道:“朕让你去办这么一件小事你都办不好,怎么还让言卿又跑了一趟。”

皇帝虽是这么对着李足乐说,但言时渊明白,这就是皇帝在对他心生不满。

言时渊跪在地上,微微低头,恭敬道:“陛下,是微臣自觉以中人之姿,实在配不上公主,谢陛下抬爱,只是实在不忍耽误公主。”

皇帝听了这番话,沉默不语。言时渊只得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跪着。

这时谢中儒起身,微微躬身:“陛下,时渊乃寒门出生,家境平凡,现如今也没掌有什么实权,就这么赐婚,怕是不妥,容易惹众人口舌。”

楚世胤挑眉:“哦?那谢爱卿觉得应如何?”

谢中儒从容答道:“北狄国以进攻我边境为由,求娶我国佑宛公主,我大晋自不能辱我国之威严,依老臣看,不用理会北狄的威胁,我泱泱大国绝无可能以一女子换来和平。”

言时渊听了老师的这一席暗示才懂,为什么皇帝这么着急下旨赐婚,北狄攻我边境,以求娶公主做要挟,而皇帝舍不得他的小女儿,已嫁为人妇怕是最好的拒绝方式。

郭尚玮却说:“谢学士此言不妥,我大晋正是修养生息之际,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和平,求之不得,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听了后久久未曾言语,思考后问道:“言卿觉得何如?”

言时渊思考片刻,若他不娶佑宛,怕是以皇帝无能的德行,只得让佑宛答应和亲,而他自己怕也得被贬边疆,说不好还会牵连到楚世浠。

可若是他娶,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和亲,随便找个别的公主也行。可问题是嫡亲公主只就佑宛一人,京中未婚,年龄适宜,且配的上大国身份的公主,只有楚世浠了。

好一个皇帝,想必那天前也是这么对楚世浠说,让楚世浠选择。

言时渊又想起了虽然刚刚才见过,但现在的阿浠已经不是记忆中明眸皓齿的红衣女子,倏尔一震心疼。

他的阿浠太好了,他一直都知道的。

言时渊握紧拳头,沉声对皇帝说:“陛下,北狄国这两年虽势不可当,兵强马壮,但骄兵必败。如此这番,实为轻蔑我大晋。我大晋边境亦有精兵强将,臣愿领兵前往边境,出谋划策,以退外敌,扬我国威!

皇帝似乎有所动,问郭尚玮:“丞相觉得如何?”

郭尚玮对楚世胤低头作揖,但眼神却是瞥到一直跪在地上的言时渊,眼中精光乍现:“陛下,臣觉得言大人所言极是。”

楚世胤听了之后,终于觉得一味退缩有失大晋风范,看着言时渊:“言卿一介文人,领兵打仗只怕是有些褚小杯大吧!”

言时渊也不解释,只是坚定的说:“陛下,微臣虽未曾带兵打仗,但自幼熟读兵书,微臣愿立军令状,运筹帷幄,上兵伐谋,若不退敌,提头来见。”

皇帝这才满意,让众人退下。

言时渊和谢中儒一同走出大殿,言时渊满腹疑虑,问道:“老师什么时候知晓北狄国在我边境兵戈扰攘的?”

谢中儒脸色并不好看:“就在今日早朝,皇帝召见一众大臣,这才得知北狄入侵我西北边境。你回来的可算及时。”

“今早?”言时渊愣了愣,云贵消息滞后,他又一路奔驰,得不到消息倒也正常,可老师就在盛京,也是今早才知晓的。

“不过看丞相的样子,倒是不像刚刚知道的样子。”谢中儒意味深长对言时渊道。

言时渊听着这话,脑海中一切的阴郁乍然消逝。

是了,北狄国使节团入盛京,怕不只是为了求娶公主那么简单。北狄国或许早和郭尚玮勾结到一起去了。这次北狄国在边境率先发难,丞相怕是要在盛京有所动作了。

而那次千禧宴恰恰就是由郭丞相筹备,刺客刺杀皇帝后,太子明显遭到皇帝的冷落。而正处东宫势微,丞相势力无人能挡,一手遮天,此时发动进攻,内忧外患。

若是太子不幸遇难,佑宛出嫁北狄,北狄又联合丞相。那这皇位,就唾手可得,这郭尚玮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如此一来,老师,您又为何让我出京?”言时渊道。

刚才太极殿内,谢中儒暗示他未建功立业,身份与公主不匹配,意在以出京领兵推脱皇帝赐婚,可现如今盛京情势复杂,他若是离开,不知谢中儒一人能否应付。

“放心,老头子我虽已年迈,但好歹也在这官场纵横一生,眼下情势虽是复杂,但却不是难以应对。老头子我膝下无子,临了收了你这么个学生,自然不可能让你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姻缘,何况我这得意门生还是个痴情种啊!”谢中儒说完也不看言时渊被调侃后微红的脸。

三年前自从楚世浠离去后,言时渊那落寞的样子不知让他的老师笑话了多少次了。

谢中儒迈着稳健的步伐,跟身旁这个最喜欢的学生说:“你且放心去吧,这盛京有你老师守着呢!”

言时渊还没来得及感动,又听到自己的老师问道:“哎!你和那女娃咋样了?”

言时渊听后微微一愣,眼眸低垂,他又想起今早答应了楚世浠的话,转而心头一颤。

谢中儒一看言时渊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语重心长的说:“孩子,你还太年轻,你可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啊!”

谢中儒紧接着又说:“何况你我身处这世道,生存已实属不易。你们又是这种身份,唉!”

言时渊听到这番话,知道老师说的对,这世间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他一直都明白,以他们的身份想要在这世间相守,太难了。

可言时渊不愿意放弃,也许放弃一个人很容易,放弃了楚世浠,他可以轻易得到更多甚至所有。可那是他的阿浠,他怎么舍得放手?

言时渊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老师说的话,我明白,可我偏要强求。”

他一直都知道,楚世浠是他这世间唯一的强求。

谢中儒看他这模样,叹了口气,自己这学生平时对待人事极为谦和淡然,八面玲珑又才智过人,可偏偏遇到个女人,能让他犯轴,倒也难得。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问道:“既然立了军令状,何时启程?”

“明日。边境动乱,没有人主持大局,自然是越早去越好。”言时渊答。

“嗯!既然如此,为师也就不送你了,我那有几壶醉花酿,还在地里头埋着,等你回来,我们师徒一起畅饮。”

言时渊笑了笑,轻道了声“好。”

人散后,一钩淡月天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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