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 满怀恋恋(1 / 1)都光南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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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刺杀事件后,皇帝虽怀疑背后有郭尚玮的手笔,但却未有什么轻举妄动,这究竟是不敢动,还是不想动。

不敢动是忌惮丞相的权势,若是有朝一日时机到了,那郭尚玮不过砧板上的鱼肉,而若是不想动,那这二者的地位可就反过来了,只要郭尚玮有所动作,皇帝不过就是郭尚玮的掌中之物。二者之间差的可是不止十万八千里。

“我们现在必须要搞清皇帝的意愿。”宋锦卿提出,只有明白皇帝的态度,他们才能见机行事。

“来不及了,”言时渊皱眉,“不说我们远离盛京,消息滞后,帝王之心,难以预测。就算明白皇帝的想法,也来不及做出举措。”

这就是现在他们所要面对的现实。

谢郢舟倒是毫不在乎的说道:“猜吧!”来不及做任何事,现在能做的只有揣测皇帝的态度。

楚世浠见三人都直直盯着她,心中明白,虽说同父异母,但她到底也是皇帝的妹妹,如果在座四人中选一个最了解楚世胤的人,那一定是她。

所以自己的这份选择,或者是猜测,决定了未来所作的所有部署,一步错,步步错。但是他们还是把选择交给了她,无条件的信任。

“是时机未到,皇帝并非不想动郭尚玮,只是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楚世浠话语坚定。

“公主有几分把握?”言时渊问道。

“十分,我确定。”

众人听了这话,虽说十分想忍住,但最终没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确定?”

楚世浠回想道:“先皇是我亲手杀死的,先皇驾崩的那晚,我在,郭尚玮也在。”

话说到这里,大家就应该知晓了楚世浠的意思:郭尚玮帮助楚世胤谋害先帝,可以说手里握着楚世胤最致命的证据,虽说那晚是楚世浠动手杀害的先帝,但所有人都明白,先帝活不过那个夜晚,是谁动手都无所谓,最终登基的人始终都是楚世胤。

而郭尚玮经过此事,掌握朝政大权,楚世胤心中肯定是有所郁结,只是时机未到,还不足以撼动而已。这是一桩极为隐秘的皇家秘事,那晚除了她和太后,先帝所有宫中女眷,不论是皇妃还是宫女,名为殉葬,实则全部处死,现今楚世浠将此时说出,也解释了当年皇帝登基的全部真相。

既然已知道皇帝对郭尚玮的态度,现在就该设计如何“创造”能杀死郭尚玮的证据了。四人各自分开,思考着如何实行下一步计划。

那两人走后,楚世浠和言时渊迟迟没有离开。桃花树下,微风吹过,衣袍拂起,留下淡淡清香。

言时渊紧紧握住楚世浠的手,楚世浠说的平平淡淡,但言时渊却清楚的知道,楚世浠当初为了保住自己与母后的性命,杀了自己的生身父亲,那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凭什么要一个小女孩去经受那一切。

所以当初楚世胤为了逼迫楚世浠离开自己,怕也是以此做威胁,谋杀先帝的罪名一旦成立,无论是谁,都觉无可能在活着。

言时渊握住楚世浠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松开楚世浠的手,以免楚世浠窥见端倪,言时渊努力让自己冷静,却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在国子监湖边看见的那个少女。

他看见年龄如花一般的女孩,本该是享受世间的一切美好,被家人所宠爱,但楚世浠却是被逼亲手杀害了自己亲生父亲,为了保护只是养了她几年的名义上的母亲。怪不得,怪不得她那时总是说母后不喜欢她,管不得她时常去太后宫里请安回来后总是恹恹的,太后必是也怪她,可她那时只一个少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她能做的最大限度,就是护自己母亲周全了。

楚世浠感到拉住她的那双手陡然松开,霎时间慌乱不已,时渊是不是害怕了,会不会讨厌她,那么小就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不知所谓的一直缠着他。自己是不是厚颜无耻了,是不是毫无人性了,这件事她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不敢告诉言时渊,果然,现在时渊知道了,也要讨厌自己了吗,果然,她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是没有人会喜欢的,所有人知道了她表面下隐藏的真实面容,都是会恶心的吗,时渊现在,连她的手也不愿触碰了,会不会以后连自己一面都不愿意见了。

楚世浠肉眼可见的全身颤抖,眼睑通红,像自己这样的人,大概从出生就是个怪物吧,母亲为什么要生下她呢?她到底还为什么要活着呢?

就在言时渊松开楚世浠双手的短短一瞬间,楚世浠脑海里就给自己定性了,等到言时渊再抬眼看到楚世浠颤抖的模样,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双手去握住楚世浠的,谁知只是触碰到了她的指尖,楚世浠的双手就快速闪开,眼中无意识的积满泪水,隔着朦胧,言时渊看到了委屈,迷茫,和绝望,她像是被世界所有人抛弃了。

言时渊瞬间明白了楚世浠的想法,她以为自己要丢下她了,言时渊出声沙哑:“没事儿了,阿浠,我不会丢下你的。”他的女孩,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言时渊双手伸向楚世浠,缓缓靠近,一把抱住颤抖着的身子,一只手温柔的摸了摸楚世浠的脑袋,他看不清楚世浠埋在他胸口的面庞,但他知道她心中的恐惧,“没事的阿浠,我会一直在的,不怕,不怕啊,”

楚世浠已经完全被刚才差点失去言时渊的恐惧所笼罩,猛烈的抽噎起来,眼泪鼻涕尽数染在言时渊的胸襟,言时渊只是看着在他怀里哭的猛烈的公主,用十分轻柔又似带有魔性的语调,“乖,我在呢,我在,你就不用怕。”

等楚世浠哭够了,看着言时渊被自己鼻涕眼泪染的衣襟,泪眼潸潸的看着言时渊,过去经年里笼罩在心口的梦魇,年少时心里挥之不去极度的恐惧,都因这一句迟来的“别怕,”尽数散去。

他的存在,就是在告诉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人在爱她,还有人偏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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