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到俞川，沈晴怔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哦......俞川？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没见过他吸烟，要么我帮你问问舒展吧，他应该知道。”

说着沈晴就把手伸进口袋里掏手机了，夏瑶摇了摇头，坐到椅子上，说：“不用了。”

夏瑶从书包里摸出手机，点到俞川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在上次，在公交车上遇到俞川，她发信息问俞川怎么了，俞川说他嗓子发炎了，然后她让他别吃冰的辣的多喝热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夏瑶指尖飞快地点在屏幕上，停在“发送”上方的大拇指有些颤抖，她用了最后的勇气，给他发了个消息：“是你吧？”

过了半晌，那头回了个消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俞川收到夏瑶消息的时候感觉他给自己竖起来的自欺欺人的自尊高墙瞬间崩了，他看着夏瑶给自己发的信息，又想起来刚刚自己的行为，是真心的，觉得自己不像个人，于是才删删减减回了“对不起”三个字。

夏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口堵得慌，甚至还有些气愤，她真相把俞川抓到自己面前凑一顿，再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回个“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她也想被对得起啊！

心里的火苗噌噌噌地往上冒，夏瑶不爽极了，手机“哐当”一声被扔回抽屉里。

“怎么了？”沈晴不太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没事。”夏瑶吸了一下鼻子，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又指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说，“吃吧，你怎么不吃？”

这谁还吃得下？！

沈晴翻出她最爱吃的中翅，拿了一个在手里啃，边啃边暗戳戳地问：“你跟俞川.......?”

“你敢相信吗沈晴？两个互相放不下的人，从去年冬天遇见到现在快一年了啊，还没能在一起呢。”夏瑶苦笑，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感情上的事情沈晴还没开窍，并不理解她现在是什么心情，除了叹息还是只能叹息。

——

天气渐渐转凉，夏瑶还是原来怕冷的体质，经常躲在教室里不去食堂吃饭，饿的时候随便吃点面包牛奶，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再抬头的时候天就黑了。

沈晴实在看不下去了，入冬之后天天扯着夏瑶去食堂，夏瑶拗不过她，只能跟着去，饭菜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但好歹是热的。

沈晴和夏瑶并排坐着，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抱怨似的说：“祖国的花朵们为了中考这么辛苦，学校也不加餐的吗？”

“你不想吃你还拉我来？”夏瑶说。

“虽然难吃，但好歹是热的呀，你天天吃饭不规律，之前还说你胃疼，这么下去肯定要得胃病。”沈晴看着她说。

夏瑶吃了一口饭，淡淡地“哦”了一声。

沈晴见她这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啰嗦，“真不是骗你啊，要是胃坏了很难养的，我妈说女孩子要好好爱惜自己，你也是女孩子，你也得好好爱惜自己，别天天窝教室里做起题目来不要命似的。”

夏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用筷子敲了敲沈晴的碗，“好的，沈妈妈，你再不吃饭就凉了。”

沈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继续无所谓吧你。”

食堂里人来人往，闹哄哄的，夏瑶挑着碗里的饭菜，突然余光里瞥到一个身影，她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抬起头望过去，结果和她对上目光的是陈子昂，夏瑶后知后觉，淡淡地收回目光，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难吃的饭菜上。

陈子昂这小半年变化挺大，养白了很多，穿衣风格也变了，从原来的花里胡哨变得简单干净，连头发也剪得干净利落，加上他身形跟俞川挺像的，夏瑶余光瞥到的时候竟然惊了一下。

或许是刚刚夏瑶猛地抬头的动作有点大，沈晴被吓了一下，朝夏瑶刚刚看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了正在假装不经意路过的陈子昂。

沈晴嗤笑一声，“这好几次了吧？最近总能看到他在你跟前晃悠，他不是跟赵涵在一起呢么？”

“谁知道呢？只要别影响我，随他去吧。”夏瑶说。

沈晴表示赞同，“能跟赵涵处到一块儿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不理不理。”

陈子昂本人倒是没对夏瑶表示什么，最多在夏瑶眼前晃一晃，偶尔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跟在她后面，夏瑶不懂他到底想干嘛，但是夏瑶实在没心力再掺和到感情的事情里去了，干脆无视。

结果在几天后的晚自习，陈子昂的那群狐朋狗友就在夏瑶班门口闹起事来。

晚自习下课铃响之后班上的人都没走，还在自习，有几个好问的正缠着英语老师答疑。

有不少班级已经放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都是脚步声和来往人群的说话声，但都是正常音量，传到前后门都紧闭的教室里也没显得吵。

突然，不知道是谁，有一个人在外面喊：“夏瑶小姐姐什么时候和陈哥在一起啊？！”

那人嗓门很大，瞬间整个班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暗戳戳的转头往夏瑶这边看，教室外面还响起了一阵夸张的轰笑。

夏瑶皱起了眉头，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那帮人倚在走廊的栏杆上，一群人笑的猥琐。

那个喊话的人见大家都笑得很捧场，更加起劲，接着喊：“夏瑶我们时候能叫你嫂子啊？”说完那人自己先嬉笑了起来。

这时候老师也看了过来，夏瑶把笔摔在桌子上，起身往教室外面走，被拉开的门“砰”地一声撞在墙上。

“那人要完。”坐在教室里的沈晴默念了一遍。

“你们是傻逼吗？”夏瑶在后门站定，看着他们语气不善地问。

“哦豁，我们的小嫂子脾气不小啊！”那人完全意识到自己有多欠打。

夏瑶忍无可忍，一个箭步上去，抓着那人的头发往下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就已经和夏瑶的膝盖来了个亲密接触，再抬头的时候鼻孔就流下了两道红杠。

“卧槽！”周围有人惊呼出声。

夏瑶拽着那人的头发狠狠地拖到栏杆边上，把他的头往下摁，冷冷地说：“我是你爹。”

那人脑袋一片空白，鼻梁钝痛，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教学楼下的景象，栏杆横在他胸口，硌得他生疼。

那人试着用力挣开，夏瑶一手摁着他的头，一手压在他肩膀上，他两只手都在栏杆外，连个着力点都没有，竟然被个女生钳制得紧紧的。

“夏瑶！松开松开，快松开。”英语老师边说边往夏瑶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