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随手找了一些闻人玉教给他认识的草药将伤口敷了敷,乏力的感觉终于渐渐有些恢复,但是随着云安的前进,那些新生出来力量仿佛又快速被消磨殆尽。
不过心中有些着急,云安还是尽力加快步伐,许久之后,他突然看到一片血迹,周围杂草有些杂乱,他细细一扫,居然是他刚才战斗过的地方。
回想起他刚才的战斗,云安不禁苦笑,他前世因为不好争斗的原因,其实也受过不少屈辱,虽然他一一将其容忍,不过久而久之,心中便诞生了一颗疯狂的种子。
这颗种子平常看不出来,但是一旦他遇到生死绝境,便非常容易让他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第一次遇狼是这样的,这一次战斗也是这样的。
不过好在因为这种不要命的疯狂,使他两次都活了下来,他也不由得苦笑,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还这么幸运。“都是我太弱了才导致的啊。”
这时,云安突然瞥见了一道身影,那身影倚坐在一颗树下,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嘴角更是不断流血,正是之前拦截云安的人。
云安走近一看,却发现此人身上受伤更重,一双手脚仿佛都被打断了,长剑也折成两半散落在数米之外,这显然并不是当时云安留下来的。
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云安突然幸灾乐祸了起来,他将旁边树上自己的剑拔出,插入背后剑鞘,然后嘲笑道:“你追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受伤?让你嚣张,又碰到我师兄了还敢上前,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弱?这下被收拾了吧,哈哈……”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一死就是。”那青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却吐出一口血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叫什么名字?”云安看到那青年面露冷笑,心中也又一叹,这便是缺少秩序的世界,弱肉强食,众生皆不过蝼蚁,说死就死。
“我,行不更名,冷政杰。”那青年哼了两声。
“你这正值青年,大好年华,又有一身本事,奈何做贼呢?”云安突然想起前世,有一个小偷曾经偷了他的电脑,后来被警察抓到后,云安曾见过那小偷一面,却是正值青年,身强力壮,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做那等偷鸡摸狗的勾当。当时他并没有问那个小偷,此时他一边用嘲弄的语气问话,一边趁此恢复自己的体力。
“我爹是贼,子承父业,自然是贼。”冷政杰似乎觉得自己快要死去,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
“你爹是贼?”云安一愣,这个理由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想来前世那小偷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你这名字这么文邹邹的,居然是贼能起出来的?这里的贼文化水平挺高的嘛。”
“我爹曾有一个朋友,据说我这名字便是那伯伯起的。”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冷政杰不由得话多了起来,同时神色中闪过一些怀念。
“贼的朋友怎么可能不是贼呢?除非这个贼本来就不是贼。”云安结合自己前世看过的小说,却是大笑了起来,但是却牵动了身上一些伤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道“可见你父亲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恐怕不是本意做贼的吧。”
冷政杰不答,两人便沉默了下来。片刻后,看着眼中似乎有些沉思的冷政杰,云安咧嘴一笑,“你父亲如何,都是不为人知的事情了,但你父亲给你起了这个名字,明显是希望你不再做贼了,你却辜负了他的希望啊。”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似是中二又有些发作,云安不知不觉就说多了,当下自嘲一笑,“不过,你父亲有你,你也有父亲,那些被你所害的人,也有自己的父亲和儿子,你忍心自己的父亲被贼所害吗?”
深吸了一口气,云安停下了嘴炮,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冷政杰,心中闪过一些来自和平世道的不忍,于是他随手抓了一些周边的草药,揉成一团,然后一捏冷政杰的下巴,塞了进去。
“我或许是有些妇人之仁了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云安对着冷政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你能否活下来,如果你活不下来,下辈子去一个没有斗争的世界,做一个好人罢。”
言毕,云安便扭头向住处接着走去,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因此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半响后,云安终于快回到住处,却听前方依然有厮杀声传来,心中不由一急“这群筑基之人,战斗都要拖这么长时间的吗?”
当下云安便闪到一棵树后,偷看了一眼场中局势,不过他马上就庆幸这场战斗拖的时间长了。
只见地上散落了不少残胳膊残腿,以及一众或死或伤正在哀嚎的人,剩余几个完好的喽啰也躲在对面林中观望,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场中央长孙山身披数创,口角带着一抹鲜血,正与独眼大汉杀的难解难分,那独眼大汉也浑身伤痕,却不知是谁留下的。
闻人玉左肩和左腿上都插着一根羽箭,却是右手持剑,勉强抵挡着那个用狼牙棒的人。秋思、隋文烟和那两个拿着弯刀的人以及弓箭手都不知所踪。不过云安看一边闻人玉的房屋墙塌了,恐怕里面有一个伤员,就是不知是谁。
当下云安心中一定,拍了拍怀中药草,向闻人玉的房间潜去。
悄悄从后窗翻入,果见秋思倒在断壁残垣之中,好似是昏了过去。云安赶紧将其拖入场外视线死角,而后掐了掐秋思的人中,秋思悠然而醒。
“师姐,得罪了。”云安轻声道歉,秋思闻言摇了摇头。就当她在云安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时,外面闻人玉已然不支,被一脚踢开。于是那个拿狼牙棒的人气势凶狠的向长孙山杀去。
独眼大汉见状大喜,将巨刃一抡,逼开长孙山,然后大笑道:“我说着月轮山中怎么又多出来这么多高手,想必你们就是太一余孽吧,这次真是让我损失惨重。好在最后还是我等技高一筹。”
那大汉又荡开长孙山长枪,冷哼一声“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留下你们。我那里还有从你们宗门遗迹里搜出来的一个石盒需要你们帮我来开,顺便将你们太一门的功法交出来,识相的话,说不定我最后还能饶你们一命。”
“呔,你得意的太早了!”云安看长孙山局势不妙,也忍之不住,大叫一声从房中跳出,然后忍住虚弱向那个拿着狼牙棒的人冲去。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那个拿狼牙棒的人便止住了脚步,改向云安冲来。
待近时,那人狼牙棒一挥,云安立剑格挡,只听“铛”的一声,云安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这股巨力就算自己未受伤时也远超自己的力量,何况是现在?
于是云安手上长剑震飞,同时人也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一边。
“哈哈,我当时你们还有高手,怎么就出来了这么一个玩意?这不是白送一条人命于我等吗?”独眼大汉和持狼牙棒之人愣了一愣,然后皆放声大笑。那持狼牙棒之人更是走上前来,棒子高举。
“下辈子把招子放亮点。”那人一脸狞笑,狼牙棒向云安脑袋舞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