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很看好这个有勇有谋的小姑娘,可自从知道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对她怀着什么心思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
“那个废物在林宅被打得半死不活,住进医院,你就没什么可交代的?”他胡子一翘,冷着脸又道“说难听点他只不过是李氏的一个废物,但到底也是我的种!”
“他做过些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在林宅出事我也尽力……”
李达宏嚯地站起来,拐杖狠狠敲击地面,厉声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您呐!林大总裁!”
林落楚仍然恭谨的立在那里,脸上一片肃穆,看得李达宏更加窝火。
“哼!拿不出钱来,就拿你林氏的股份来抵!”
林落楚琉璃般灵动的双眼倏地睁大,她在心里算了一下五亿人民币折合成林氏股份,大约是林氏百分之五的控股权,再加上之前给他的,他手中就有百分之十三,如果他有心收购其他股份,拿到林氏的控股权也不是不可能。
林落楚暗暗咬牙,他知道这场谈判已经没办法进行下去。憋着一口气正准备出去。
“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是你还拿不出钱来,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林落楚闭了闭眼,事情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没有办法说服固执的李达宏,只能默默退出书房。
李鸾见她出来,淡漠的眸子落在她脸上,胸腔里怨气疯长,他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亲眼看到她这副失意的模样,还是觉得难以忍受。
她轻轻叹息一声,面色倦怠,疲惫不堪,正慢悠悠的往门口走。
“你不用送,我知道该怎么走。”她背对着他,声音渐行渐远。
暮霭沉沉之下,雪花飞舞纷纷扬扬。林落楚拢紧大衣,开车离开李氏别墅。
回去的时候是季云修开的车,林落楚安静的坐在后面,眉梢紧锁,望着车窗外的街角出神。
季云修从后视镜看着她身上,栗色长发上的雪花没有融掉,默默调高车内的温度。
轿车一路开的十分平稳,半小时后稳稳停在林宅门口。
季云修走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见她仍有些出神,温声道“总裁!”
林落楚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的下来。两眼空洞无神,陷进自己的思绪里。
她朝他挥挥手,扭身往自己的小洋房走去。
季云修目光一凝,落在她身上,直到她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眼底。
夜凉如水,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翌日一早,林落楚起了个大早,应秦襦海的邀约,去了秦氏的花月洋房。
秦襦海的书房,秦襦海屏退左右,只留下林落楚一个人。
他一身银色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手背上都是刀刻般的皱纹,但仍能看出他年轻时的潇洒俊逸来。
林落楚立在书桌前,双眸似水,透出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时隔五六年,再次见到当年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出落的这样落落大方,也禁不住由衷赞一句瑰姿艳逸。
“您这个时候找我来,是想让我见证一下您落败后的惨相吗?”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摇摇头,似乎对他现在的结果一点也不满意。
“可惜啊!”她轻叹一声,语态平平,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姿态。嫌故事尚且留有余地,没有把坏人的境遇写到极致。
“可惜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秦襦海身上的戾气消散不少,难得好态度的询问她,却换来她更加冷酷的声音。
她说“可惜秦氏的落败不是由我亲手促成的。不然,我会比现在开心许多。”
“口出狂言!”秦襦海冷眼扫过来,威慑十足。
“你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滚出林宅的了吗?”他倏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压下来,把她罩在阴影里。
他气得花白的胡子翘起,阴鸷的目光直直瞪向她,手中的稿件随手一挥,落了一地。
昏暗的光线下,她不禁意的扫了一眼,都是近期秦氏股市变动的报告。
秦襦海冷哼一声,对这些事情十分不屑。他的火气也不全是针对她,只是长期以来跟他作对的人,不管怎么样总会令人心浮气燥。
“若不是有人突然插手,你以为你还能坐稳林氏总裁的位置?”
他压下满腔怒火,目露贪婪。他这一生都热衷商场,热衷名利权势,年近古稀对权利的欲望愈加深重。
“林氏本就应该由蓉蓉来接管,你不过是被逐出家门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林落楚立在原地,手脚冰凉,思绪一下子回到四年前的那个冬天,天气也如今天这样寒冷,冷到令人几乎失去知觉。她跪在地上求了林锦源一夜,多狠心的父亲呐,在她高烧不退的情况下把她送走,不计生死。
“秦老好手段,我林氏嫡亲女儿在您眼中成了丧家犬,不入流的私生女倒成了名正言顺。”她凛冽的眼神看过来,不卑不亢地道“您现在这样的境遇,还觉得我没有资格跟你斗吗!”
“哦?听你的意思还打算继续跟我斗下去?”他摊摊手,脸上的褶痕堆在一起,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我已经没什么好输的了。”
“这才哪到哪儿!。”她退开两步,华丽的装扮衬出他现在的灰败。
“陆氏企业的败落不正如今天的秦氏吗?”她顿了顿,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我舅舅的死外公离世,仅凭一个秦氏就能抵消了吗?你,还有秦氏的人都应该为此负责到底。你也应该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才对。”
秦襦海面如菜色,脚下一软跌回座椅上,苍白的唇蠕动,只能用强硬的态度掩饰自己心底的不安。“陆宴黎的死跟我有什么干系?”
他一脸肃穆的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迫切的想为自己辩白。
风光大嫁,总裁先生强势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