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上高速,道路两边的景物飞快向后驶去。她冷冷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连安全带都懒得系。
她冷眼看着他,把迈巴赫当成赛车开,也就只有他了吧。
车子行驶过一段距离,他才彻底冷静下来。把车停到路边,冷声命令。“把安全带系上!”
林落楚无所谓的笑了笑,嘲讽的意味很浓。“秦总是不想让我死啦!”她强装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紧抿着唇,眼内情绪翻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旁人或许会有几分忌惮,但她不怕。
他只能咬着牙,暴躁地重复“系安全带!”
后面的车主已经不耐的按喇叭催促,但秦霖凯仍旧是一副不合他心意就不走的架势。
她只能先系好安全带,然后倒在椅背上,无所谓的挠挠头。“如果注定有意外,不管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从来不强求什么。
可秦霖凯跟她不同,他从泥地里爬起来,看过那么多兴衰荣辱,躲过那么多阴谋算计。他的心早就如钢铁一样硬,他凭着一腔孤勇走到今天的位置上,靠的不是运气,而是他常年累月苦心的经营。
两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一处偏远的墓地。天刚刚亮,但仍像笼着一层帷幕,暗沉的不像话。
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除了没再往下滴水,跟刚开始时没有太大区别。
他把她带到墓地,四周种满了海棠,但仍然感到空落落的,偌大的墓地,只有他母亲一块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周围长满了杂草,他蹲下来一棵一棵拔除。
“十二月十三,是她的祭日。”
林落楚看着墓碑上年轻女子的脸,长得极美,就连秦霖凯的俊朗多半也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基因。照片上的她笑的很开心,少女的模样,像海藻一样温柔。
明白过来他今天的反常是怎么一回事,林落楚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做法。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人明白他的心酸,懂他的苦。
天气原本就冷,再加上山里湿气重,他鼻尖被冻得红彤彤的,路上又吹了很多冷风,彻骨的寒意袭来,让他身上开始冒冷汗。
“其实她当初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秦氏这种家族,规矩都是死的。”她顿了顿,怅然道“只可惜天妒红颜……”
秦霖凯面色骤然一冷,眸子悄无声息染上一抹赤色。
“她不过才二十五岁,什么绝症会在一夜之间要了命!”他眼内盛满恨意,身上的戾气很重。
林落楚惊了一下,从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所以他这些年跟秦氏对着干,处处压制秦氏,就是为了替他母亲报仇?
“当初秦氏的人找上门,让她把我送回秦氏。可他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为了拿我挣家产,不惜牺牲我母亲。”他断断续续地道,对着她说了对外人从未提及的家族密事。
同样生长在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家族,她多多少少能明白这其中的曲折。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关于他母亲的事,林落楚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等到他声音带着浓重的哑音,她才扯了扯他的衣袖,说“秦霖凯,你感冒了,我送你去医院。”
秦霖凯抬眸跟她四目相对,终于不再是争锋相对,暗藏锋锐的一双眸子,那双如水灵动的剪水眸直直看向他,带着隐隐的担忧,却足以让他感到欣喜若狂。
他呆呆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虚浮,像踩在云端。
林落楚叫了辆出租车,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
她坐在床前,不安的绞着手指。等到医生护士检查完离开,她才抬眼看向烧的迷迷糊糊的秦霖凯。
她头一次见到他这么虚弱的模样,眼睛轻轻磕着,呼吸很浅,面色苍白,仿佛病了很久。
“你这个样子,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他喑哑的嗓音,像破旧风箱一样刺耳。
他抬了抬眼皮,对着她露出一个微笑。看她仍然木楞地怔在原地,他心底涌上巨大的哀伤,她知道她在懊悔自己害他生病,更明白她满心满眼的同情。
骄傲放肆的他从来没在外人面前露出他虚弱的一面,也没有人敢把“同情”这个词安在他头上,可她是林落楚,便是什么都可以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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