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在指间滑过,她快速洗完锅碗,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林夕颖下意识的伸手拦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放在她腕间,两秒之后,她又如触电一般猛的收回去。
餐桌上的热水壶跳闸了,滚烫的水在里面咕噜作响。林落楚拿了包速溶咖啡,用热水泡开放到手边。
扭头看向林夕颖,仍然像之前一样跟在她身后,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是肚子饿了吗?自己找点吃的,还是想一直这么盯着我看!”
林夕颖不自在的挪开目光,轻车熟路的从电磁炉里取出芸姨准备好的鸡汤,温温热正不停地往外冒着热气。
小小的一碗,刚好够她填饱肚子。她端到餐桌上,跟林落楚面对面坐着,小口的喝着汤。
林落楚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偏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发呆。
她安静的喝汤,目光不再往她身上看,也不敢出声打扰她。
“你要是觉得这里无聊,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都五个月了,她不会拿你怎么样。”
林夕颖喝下满满一勺汤,嘴角有些油腻,双眼有些迷茫的看向她,希望她能替她做决定,但心里的声音马上就占据了她的大脑。
“不要,我再也不想回去,阿楚你知道她从来没把我当成她的女儿,她把我当成筹码,当成商品明码标价,她一直都在利用我。”她倒吸一口凉气,泪花闪烁,她死死忍着,心里涌上巨大的悲伤。
“我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自由过,不用花心思出彩,不必逢迎讨好,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阿楚,我承认我很懦弱,从来不知道反抗,但是反抗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被赶出家门是她,几经生死是她,艰难度日是她,她是温室里的花朵,离开秦氏她连生计都成问题。
“我以为她只是对别人狠,不过秦襦海的女儿,也说得过去了。”林落楚喝了口咖啡,含在嘴里润喉咙。神情淡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空旷的房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翻开手机看到是林辰,对着她柔和地笑道“我以为我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怎么办呢,感觉你会舍不得我。”
酝酿良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林夕颖忙用手擦掉,眼泪汹涌而来,一颗一颗如豆大的珍珠,她自己都吓住了,怎么都擦不完。
“车已经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嗯,我马上过来。”她抬头看向林夕颖,递了张纸巾过去,耐着性子道“钥匙给你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可不想等我老了以后还要住古董屋。”
林夕颖马上破涕为笑,心里还是很悲伤,却不想惹她担心。
“阿楚,你要常回来看看我!”她温柔的嗓音带着哭腔,任谁听了都会感到心软。
她没有等林落楚的答案,说完之后就快速离开,生怕听到她拒绝的话,生怕听到她说“林夕颖你别做梦了,我能来看仇人的女儿吗?真是笑话!”
连夜赶回宛城,消失一个星期后低调的回到家中,连管家林叔都不知道她回来了,外头的守夜人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薄氏老宅,薄厉森仰面躺在椅背上,等着保镖找上门。
“林小姐今晚的车,刚到不久,气色很好,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保镖说完就悄无声息的退下。
下楼遇到一脸迟疑的薄老太太,躬身行了礼,加快脚步侧身出去。
薄老太太心中有着不良的预感,在季澜清的搀扶下上楼,二楼书房薄厉森的房间,灯火阑珊,透过虚掩的门,正好能看到书桌后薄厉森那张严肃冷酷的脸。
薄老太太几乎是粗鲁的用拐杖撞开房门,走进去。
“你怎么在这里,那你房里的人是谁?”
薄厉森唇角勾起一抹邪魅,他起身走到窗边站定,剪裁合体的限量款西装熨烫妥帖,没有一丝褶痕。“我一直在这里,奶奶不是知道吗?”
老太太气结,两眼深陷,握着拐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气愤的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彰显她的不满。
“妈,您别顾着生气,我们先去看看奕欢再说。”季澜清头脑还算清醒,扶着她边帮她顺气边提议。
老太太脸色铁青,手抬了抬,季澜清又连忙扶着她出去。
老太太心里暗叫不妙,顾不得什么颜面,让人直接闯进去。
刺眼的水晶灯盏猛地亮起来,人都被吓呆了,怔愣两秒后寒奕欢率先发问。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薄老太太脑中轰隆一声,心中的打算似乎都崩塌了,她痛心疾首的看着这一幕,止不住的暴喝。“都愣着干嘛?还不把人拖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不待下面的人动手,床上的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去,两秒后又跑回来,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我是军分区季检察长的独子,欢儿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天上乌云密布,寒风席卷着枯叶似海边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晚上十点,宛城开始下雨。
“呜你滚,给我滚出去!”寒奕欢崩溃的大哭,随手扔了个枕头过去,狠狠砸在男人头上。
她无助的看向薄老太太,眼泪向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奶奶我没脸见人了。”
老太太满心满眼的心疼,步履蹒跚的靠过去,轻抚着她。“是奶奶对不起你,原想逼他娶你,圆了你的梦,可事情却弄成这般田地!”
寒奕欢哭得更加伤心,是她不该强求,她明知道薄厉森不愿意,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他。一想到她在他房间里做这种事,他在一旁冷眼旁观,她就羞愧的无地自容。
“厉森那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季澜清忐忑的搓着双手,她知道老太太的做法是有些霸道,但他反击的方式,也未免太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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