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幸颜三人交谈之时,已有不少人登台切磋,其中成澜也看准机会登台,赢了一局便立刻下来。
幸颜瞧着各路豪杰层出不穷,在台上各展风姿,同时也发现了些端倪。
“咦,成澜,现在切磋的是哪门哪派呀?”幸颜问。
成澜看了一眼,俯到她耳边,轻声:“公子,这黄的是黄鹳门,紫的是九毒帮。”
幸颜闻言又仔细观察了一会,道:“这俩……是不是有些过节?我见只要九毒帮上台,黄鹳门便立刻派人,处处压制,不让他们取胜。”
“公子可真是细心。”成澜感叹。“他们之间确实有些恩怨,据说因是当年,九毒帮帮主的公子要娶黄鹳门掌门的千金,且发誓永不纳妾。谁知女方嫁到了九毒帮后,不过半年那公子便就一连纳了好几个小妾。”
“这男人,一妻多妾,也是正常事儿呀,难道那黄鹳派的千金是独女?”幸颜不解道。
“虽不是独女,但在江湖之中,最重情义,这义便是江湖道义,这九毒帮公子言而无信,所以才遭人侧目。”
“我也知晓……”幸颜仍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又问:“那当年这事应是未好好解决吧,否则怎么还能闹到现在?”
成澜先是细想了一会,好久才开口:“属下记不清了,这在江湖之中算是小传闻罢了,孰真孰假谁也说不清,不过看今日他们两边都如此争锋相对,才想这些故事并非空穴来风……不过听说,盟主曾出面调解,两边都碍于盟主的面子才作罢,但这黄鹳派掌门发誓,只要他在一日,武林大会之中九毒派不可能有第二轮比试。”
“原来这武林大会还是众帮派发泄怨气的好地方。”幸颜调侃。
“确实如此……”
他们刚说完,那九毒帮的弟子便被打到了台下,黄鹳派之人出手倒是毫不客气,恰时,钟声又鸣起三声,意为第一轮比试已经结束,第二轮即将开始。
“看来九毒帮这次又无缘了。”幸颜道。心中依旧琢磨着这两门的恩怨。
虽说九毒帮不义在先,但黄鹳派如此得理不饶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因江湖中人均是这般豪迈不羁吧,何必想的这样复杂。
思此,她也便将这些莫名的念头抛之脑后,不再去管了。
这时,东方浪也重新登上高台,扬声道:“各位豪杰都已展露身手,大半的门派都已进入这一轮,现在将由本座来各位挑选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请诸位放心,本座决不会偏袒徇私!”
众人闻言,均大叫“好”,热烈响应。
东方浪见状豪爽一笑,便开始亲点门派之名,令他们两两上台来比武切磋。
在这一轮,一旦输了,便止步于此,故而每门每派都十分谨慎小心,定要选出弟子中的佼佼者上台去比试。
但又不宜选出最翘楚者,因第三轮比武,可是车轮战,若过早暴露实力,或是消耗体力,对后面的对决有害而无益,故而顿时整个人群都陷入紧张的商议之中。
幸颜虽是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但这些规律她一细想便懂了,因而她也转过身去,询问成澜与成枢的打算。
“公子,我们虽无意争鳌头,但这第三轮,必得是要进的。”成枢语气坚定,成澜闻言也点点头。
“可……第三轮,若你们都失败了,主位就得上台不是吗?”幸颜担忧,她可是不会武功的,再说了,她输了事小,若是因此丢了邻足公子在江湖上的掩面,她可得呕死。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毫无功力这一事实,早已众人皆知了……
这成澜是看出了幸颜的心事,安慰道:“公子放心,这‘武林盟主’头衔只有一个,有人想争有人不想争,您便作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别人又如何议论您呢?”
幸颜想了想,似乎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她又看了一遍各大门派之间的对决,不过这次,明显要比上一次精彩得多,招式开始变化无穷,有时几百招切磋下来,竟一招都未重复,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而这一场,请衣阁派出的,是成枢。
成枢的动作确实比成澜的更刚劲有力,且一招与一招之间衔接的如此精妙灵巧,如行云流水一般,不过半刻,对面的江湖名门之子便败下阵来,赢得一片掌声。
甚至有不少离的近的门派,还特意走过来与幸颜寒暄几句,夸赞她教人有方,有这样武艺高强的弟子。这幸颜一开始还举止拘束,慢慢的也应付自如了,脸上甚至多了好些得意,好像成枢真的是自己培育出来的杰出人物。
这一轮过后,还有争衔资格的门派便一下子少了一半,不过坐在首位的六大派,自然是无法撼动的,能让他们败下阵来的,只有彼此。
正因如此,东方浪说的公正严明也是一句客套话,因这一轮,他们六大派里就应角逐出三大派来,进入下一轮,如此安排,也是为了最后这六派掌门可以各显身手,那才是群英聚此的真正目的,真正的高手对局,即将开始!
当钟鸣敲响了四声时,在座的每一位,无不心潮澎湃,激动难抑,前面的几轮,其实都像是作画时先泼下的墨,真正让这幅画出彩的,是接下来的提笔勾勒,画精画拙,均在这一刻揭晓!
每年的最终比试,必然都是掌门之间的巅峰对决,世间翘楚在这一刻分出伯仲,还有什么比这一幕更让人兴奋的呢?
于是众人均屏息等待,心中都在暗自猜想,谁是第一个上台之人。
一时之间,这人头攒动的校场,居然无人发出声响。让这本该热闹的场景,安静得十分诡异,只闻寒风微呼,流云轻抚之响。
蓦地,只见人群中跃出一人,他脚尖轻点那挂在高柱间的红布,这一借力,便让他如羽毛般轻盈落到高台上。此人大概弱冠之年,英俊儒雅。一身青黛长袍,与东方浪所着相似,不过少了袖口勾勒的金边,头上也没有玉冠,只是简易竖起,看起来精神抖擞。
他轻轻朝下鞠了一躬,不卑不亢道:“在下湟中大弟子,李镇,望各位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