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李镇低叹。
幸梄耳朵一抖,即使相隔三尺,也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勾唇一笑,眼睛微眯,略有些邪佞。
“李师兄,再来!”幸梄快言,继而双足一点,握剑朝他刺去。
李镇连忙使出一招“九层纵”,直跃而上,脚踏幸梄肩膀,借力跃到了幸梄身后的空中,继而挥剑朝幸梄背后刺去。
台下的幸颜见状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嘴中的“阿九”还未喊出来,只见幸梄身躯向后弯成了虾状,立刻躲过了李镇的这一剑,继而他一脚垫起,一脚向上一蹬,竟直接踢到了李镇的下巴。
李镇悬于空中,又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这一踢,立刻让他朝后仰去,正当他欲要稳住身形时,幸梄呵呵笑了一声,身子转了个圈,与李镇四目相对。
李镇见状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幸梄左脚踏地跃起,右脚顺势抬起来再往李镇胸前一踩,直接将李镇脚踩在地。
这动作就在瞥眼间,在座的大半人都未看清楚,便见李镇被幸梄踩在了脚下!
又听“铛”一声,幸梄将手中的剑指向脚下人,勾唇,道:“承让了,李师兄。”
说罢他才缓缓将脚从李镇胸前挪开,李镇连忙捂住胸口轻咳起来,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这时突闻人群中传来一声欢呼。
“阿九!你好棒啊!”
幸梄闻言循声望去,看清幸颜在人群中摆手时,顿时笑逐颜开。
“幸梄,你好厉害呢!”沈笙也在一旁激动的挥手。
其实此二人举止十分不妥。而为何无人指出,是因为幸梄居然能在五招之内胜了湟中派大弟子,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众人均还陷入深深的震撼中。
幸梄目送李镇灰溜溜的下台后,便运气朝台下问道:“请各位武林同道指教!”
他话未落音,眼前便闪过一道黑影,一团真气顺势朝他迎面袭来。他立刻就意识到那真气来的不善,连忙举剑抵挡。
“我来!”来人呵了一句。
这声音十分熟悉,幸梄也知道是谁,他缓缓将剑放下,看着对方。
是东方浪。
也是,他把人家打大弟子踩在脚下,人家的师父可不得上来报仇。否则踩的就不是大弟子而是湟中派这块牌匾了。
“东方盟主。”幸梄同样扬唇一笑,虽面对的是武林盟主,也丝毫不惧。
东方浪抚了抚长须,道:“不愧是请衣阁,本座没想到江湖之中还有你这号人物。”
“东方盟主过誉了。”幸梄颔首。
“好,那本座也不说废话了,来吧!”东方浪说着,往前踏了一步,侧过了身子,欲要开始对决。
“请东方盟主……指教!”
话音刚落,二人便开始激烈的打了起来,刀光剑影之中二人身形就像夏日树下斑驳的树影,唯有剑光在半空中忽明忽暗的闪烁,这般造诣,令所有人众人叹服!
此时台下幸颜瞧着二人身形交织,已然分不清谁是幸梄谁是东方浪,连忙扯了扯身旁的成澜,问道:“成澜,他们现在谁占上风呐?”
其实成澜看得也十分吃力,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也摇了摇头。
这时一旁的成枢突然开口:“他们二人势均力敌。”
“真的?”幸颜讶异。“这阿九,居然这么厉害,我一直不知道呢!”
成枢点头,说道:“幸梄公子动作干净利落,身形灵活。但我总觉得奇怪,幸梄公子的动作招式,为何那么……”
“怎么了?”幸颜追问。
“像公子。”
“啊?”幸颜大惊。“你会不会是看错了?阿九这辈子可只跟师伯学过武艺。”
成枢想了想也是,公子可从未与幸梄打过交道。而且自己的功夫远在邻足公子之下,可能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思此,他便道:“可能是属下多嘴了,公子您别着急。”
“嗯……”幸颜又回首看了一眼台上,再问:“现在呢?”
成枢看了又看,欲言又止,良久才道:“他们已过不下百招胜负未分,到这时,双方出手之快,属下也实在看不清了……”
“唉!”幸颜着急地跺了跺脚,心中直气自己没用,其实胜负无谓,她怕的是幸梄占了下风,若是受伤,或者被东方浪踩在脚底……以幸梄的性子,肯定会郁闷死。
然而转折来的如此之快,就在众人都以为此二人得打到猴年马月时。只听“铛”一声,台上的二人突然站定,大家连忙凝神一看,就见幸梄的手上无剑,而东方浪长剑已然架在他的肩上。
令人震惊的是,幸梄右手标指已抵住东方的浪的咽喉,按理来说长剑需刺,架在肩膀挥砍,那该是刀的用法,而幸梄虽长剑落地,但手指东方浪的命脉,这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听这成澜在幸颜耳边分析了一通后,幸颜喜出望外,刚想欢呼鼓掌时,只听人群中有人道:“江湖之中,居然有人为了比武取胜,愿舍武器,以控人命脉,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
这沙哑却底气十足的声音一响,人群突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都予以认同。毕竟这比武,乃是武学切磋,且武林大会是江湖之中最大的武学盛会,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又怎能用在这样的比武台上呢?
“幸梄公子,老夫看你故意被东方盟主打掉长剑,趁东方盟主掉以轻心之际,屈膝而下,从下直握盟主的喉咙,且不说你招数下等。这武器,故意舍之又与命有何异!剑掉乃是莫大耻辱,而你竟然用这种方法取胜!”
此话一出,人们纷纷响应,均说这等心机不应算是胜出,虽也有异议,但只是寥寥可数。
这时,幸梄收回了手,重新直起身子,还不以为然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淡然的模样,像是所受非议的不是他一样。
拍着拍着,他突然漫不经心的道了句:“没想到啊,连六大派掌门,也这样耍赖,跟那些癞皮狗似的……”
“你说什么!?”
台下的一满头白发的老者拍案而起,而这人就是刚刚说话的老人,亦是青阴派掌门人,宋衍,江湖人称宋山行。
这宋衍,已是耄耋之年,依旧精神抖擞。他胡子与头发连成雪白一片,遮住了大半的脸,只看得见狭长的双眼与皱纹。
而此时,他白眉直立,怒不可遏的指着幸梄,但幸梄依旧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笑道:“我说的是谁,人心中自有数。”
“幸梄公子,虽说你赢了,也不该如此出言不逊。”站在他身后的东方浪已有怒意。
“哦?盟主您也知道我赢了,但为何又要说我的招数下三滥呢?”幸梄反问。“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被你打掉了佩剑,而险中求胜,就算我是故意的,那又怎样?是你自己掉以轻心。”
这幸梄咄咄逼人,在众武林人士眼中,是十分可恶的。且再怎么说,他也是后辈,怎能对长辈如此不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