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墨闻言一愣,没想到沈月白会这么问,他自嘲的笑了笑,可不就是找死么?
“月白,你准备怎么治理车站?”非墨斟酌良久才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
沈月白转回头看着他,精致的小脸上红晕已褪去,一夜没睡让她有些疲惫,她抬手揉了揉额头,细白的手指戳在额头上点了点,怎么治理?上次也听他问过。
“车站开起来,还要治理吗?”沈月白小心且疑惑地开口问道,她没想那么多,只一心想要用车站换取记忆羽毛。
非墨叹了口气,又问她,“这车站是用来干什么的?”
沈月白看了看放在床上的画轴,“仙尊说是要连通三界的,供三界通婚。”
非墨久久不说话,起身拿来画轴,想要打开看看,没想到自己竟打不开。他抬眼疑惑地看向沈月白。
沈月白摇了摇头,“仙尊说这画只有我能打开,车站也只有我能建成。”
只有你?非墨放下画轴沉吟片刻,“有说原因吗?”
沈月白又摇头。
一问三不知可有点麻烦。
“仙尊说他知我来历,你从前也认识我?那你知道我的来历吗?”沈月白突然问道,第一次听到仙尊说起时,她刚从沉睡中被炸醒,脑子里昏沉沉、乱糟糟的,现在想想觉得有点奇怪。
一只妖,就算失了妖丹妖魂和心脏变成了普通人,也不可能超脱三界,仙尊说的来历会是什么呢?
这些日子,不知是不是和非墨走的太近的原因,她常常梦到一些零散的画面,如果那些就是她的记忆,她几乎可以拼凑出自己的一生,除了,自己是怎么“死”这件事。
她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妖,也知道从前的自己和非墨是什么关系,但因为太过零散,她还有许多许多的疑问。
记忆在渐渐恢复,仙尊那里的记忆羽毛还有用吗?
难道那羽毛里藏着她“死”的秘密?
非墨没有理会她心里乱七八糟的疑问,他只回忆了一下从前的事情,他遇到沈月白时,沈月白很小,小小一只,孤零零的。但要问起来历,他确实不知道。
“我见到你时,你身旁没有其他人,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认识的人里也没有直到你来历的。”非墨还是照实说了,刚开始他也好奇过沈月白的身世,但是那么多年过去都没找到踪迹,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仙尊怎么会知道?”沈月白倒不觉得疑惑,她梦到过初见非墨的情形,那时的非墨还是只粉嫩嫩的小狐狸呢,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非墨一眼,那一眼带着笑意,弯弯的眉眼里有着狡黠与顽皮,像极了从前的她。
非墨愣怔着,不发一言,她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嗯?”见他不说话,沈月白追问道。
“仙尊能通天彻地,也许你的来历在三界之外,他用通天眼看到了。”非墨忍住震荡的心神,那一声轻轻的“嗯”差点勾走他的魂。
“原来如此,通天眼啊,”沈月白托着下巴沉思,“要是我也有通天眼,那车站的治理就不成问题了吧?”说完才发现,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悄悄吐了吐舌头,正要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话题。
窗外鸡鸣响起,天色大亮了。
沈月白忙站起身,不等非墨反应就急忙向门外走去,“我这几日要准备铺子开张,先下去了。”
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非墨抬手拍了拍额头,仙尊的通天眼也敢想,倒真是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月白了。
通天眼不能抢,但绿睛石,要做好准备去抢了。
他起身回了隔壁,爷爷等了一宿了。
准备了两三日,沈月白的铺子就开门迎客了,名字取得雅致,她亲笔题的匾——簪花记。招牌名字好听,字写得好,店里的人也俊俏,开张前就有很多人在铺子前探头探脑地打听情况。东城街上本就没有首饰铺子,这一开张,引来了不少客人。
好些女客人听说东家可以出图样供她们挑选,再亲自雕刻,就结伴来铺子里,想借着画图样的由头和伙计们说上几句话。
沈月白甫一开张就接了个大单,要雕个玉扇面,这东西极耗功夫,她又不想耽误店里生意,便要木樨先行出了一册图样,让客人先选好图样和材质,再定好交货日期,付定金就可以了。
女客们远远地围观了一下东家认真干活的侧颜,又转而去和小伙计套近乎,木樨拿着图册等客人们翻检好找出喜欢的图样,被不知道多少个大胆的女客趁机摸了手背,白皙的俊脸通红一片,引来围着他的女客们一阵惊呼,“好俊俏啊!还害羞了!”
木樨抓紧图册,欲哭却不敢动弹,不能刚开业就砸了招牌。倒是在一旁给客人们倒茶的乌樟发现了端倪,走过来把木樨从女客们的包围里拉了出来,把茶壶递给他,自己则捧着图册去给客人们挑选。
谁知这些大胆的客人们,压根不怵他的冷脸,甚至有人被他的冰山气质给击中了心脏,假装晕倒直往他怀里倒,乌樟惊呆了,完全不知所措。木樨远远看着,抓紧了茶壶柄。
“这位客人可是不舒服?可要请大夫?”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扶住了装晕客人的肩膀,顺手将乌樟赶到一边。乌樟和木樨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乌樟转头去寻木樨,就见他也一副轻松不少的模样,他心里暗自惊讶了一下,但没时间逗木樨,便也和他一起去招待客人了。剩那前来帮忙的白衣女子一人对付一群如狼似虎的女妖客人。
沈家大小姐今天是专门来帮忙的,她知沈月白不会做生意,怕这挂名的傻妹妹吃亏上当,被热情又大方的妖们占便宜,一大早就出了门。
谁知竟被客人们挡在铺子外面进不了,好不容易进来就顺手帮了呆木木的乌樟一把。唉,男人啊,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沈大小姐叹了口气,把想要偷偷溜去骚扰伙计们的女客拉了回来,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巧妙地兜售了几十件首饰,沈月白可得忙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