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晴买了很多早餐,可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杯豆浆。
前半夜被江司明折腾的厉害,后半夜噩梦不断,后来被电话惊醒又受了惊吓,白梓离头疼的厉害,像是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一般,可是睡又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闪过江司明车子爆炸的画面。
沐晴晴待到下午被白梓离硬逼着离开,她手机已经想过很多次了,听着她压低了声音,张牙舞爪的动静就知道她在和谁通电话。
白梓离有些想笑看,沐晴晴脾气虽然不好,但性格大大咧咧对谁也都也过得去,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那绝对是真心相交,可偏偏对欧阳溯风总是恶言相向,脾气大的,每次都抓狂跳脚。
她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她倒是想到了一个词,相爱相杀。
其实像他们这样吵吵闹闹也没什么不好,总是在乎对方的表现,尤其是欧阳溯风,她看的出来,他对沐晴晴很好。
总比她和江司明要强,从来也不吵架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越积越多,等到导火索被触碰,烧起来便是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肋骨断了两根。
她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肋骨断了是最疼的,不能手术只能靠养,而且随着呼吸都会疼。
她对江司明仍旧是失望的,尤其是每次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就会想起他说的那些冷酷的话和残忍的对待。
江司明在医院醒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痛,他睁开眼睛看着白茫一片的棚顶,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蹙着眉看了看自己疼痛的左臂,意识慢慢的回归,他想的了那场躲闪不及的车祸。
安琳秀从外面进来看到江司明时一喜,连忙上前:“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上官菁在沙发上趴着睡着了,听到声音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看到江司明醒过来,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哥,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和妈妈了。”
“我没事。”江司明声音有些沙哑,嘴巴很干,安琳秀连忙给他倒了杯水,用吸管喂他。
江司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病房,除了安琳秀和上官菁再无别人,脸色沉了下来。
安琳秀叫了医生给江司明做了检查,确认他并无大碍后才放心,欧阳溯风随后也来了,江司明道:“阿姨,你和菁菁回去吧。”
欧阳溯风也符合:“是啊,这里有我,你们从昨晚一直带到现在,回家休息吧。”
“那好吧,麻烦你了。”
安琳秀跟上官菁离开后,欧阳溯风似笑非笑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淡淡道:“怎么,超速逆向行驶,是突然不想活了?不过你这伤的也不重啊,死不了就算了,要是一不小心弄个半残就麻烦了。”
江司明不耐的合上双眼:“你出去。”
“怎么,有人醒来后没见到想见的人,恼羞成怒了?也是,没想到美人冷心似铁,苦肉计失笑,是应该暴躁。”欧阳溯风丝毫不在意江司明恼羞成怒的双眼,淡漠的强调气死人不偿命。
江司明侧头看着放在桌上的桃子,想也没想,对着欧阳溯风的脸就打了过去,完全忘了自己身上还断了两根肋骨,疼的脸色顿时惨白,咬牙忍着,额头开始冒冷汗,再多的咆哮此时也说不出声,只能愤怒的看着欧阳溯风身手矫捷的接住袭击物,张嘴就咬了一口:“我上午还有台手术,你自生自灭吧,对了,最好少喝水,不然又要麻烦护士给你拿尿壶,要不给你插个尿袋怎么样?”
江司明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好不容易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欧阳溯风点了点头,临走前还不忘告诉他:“桃子味道还不错。”
江司明在医院躺着,白梓离第二天也没有去医院,和沐晴晴通电话,对方不经意间告诉了她江司明此时的情况:“死倒是死不了,就是听说好像躺着一动不能动,就连厕所都上不了,现在天又那么热,要经常给他翻身,不然很容易长褥疮,我听那个庸医说,他还不让护士碰,矫情什么,等身上烂了他就知道厉害了。”
沐晴晴不经意间下了一剂猛药,白梓离不是听不出来,她大概也知道沐晴晴这话里有很大夸张的成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不是还有他阿姨和上官菁吗?”
“再亲那也是养母,又不是亲生母亲,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养母和非血缘关系的妹妹给他拿尿壶吗?”沐晴晴适时的噤了声。
白梓离也知道江司明生活讲究有轻微的洁癖,每天两个澡,现在天那么热,他躺在床上又不能动,他根本受不了这汗流浃背的感觉。
连床都下不了,看来伤的真的很重。
沐晴晴的那些话成功的让她心里难受了,可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做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她都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的忘记。
白梓离有些烦躁的咕哝:“都伤成这样了,还矫情什么……你说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的事都跟我无关了,等他稍微好点,我们就会离婚。”
听她故作冷硬的言辞,沐晴晴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能微微的叹了一声,挂了电话。
白梓离虽然嘴上说他的事和她没有关系,可心却控制不住为他担心。
想到他伤的那么重躺在床上没有人管,想上厕所都要憋着,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而且,别说江司明自己不愿意,她光是想着安琳秀上官菁或者哪个小护士给江司明拿尿壶,她心里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还是夫妻,他的车祸多少和她有些关系,她要是不闻不问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最后,白梓离是用这样的心理暗示说服了自己去医院看看他。
不是她还在乎他,而是看在夫妻的名义上。
只是白梓离刚下了楼就接到了韩亦辰的电话,说关于CK股份的事要和她谈谈。
白梓离去医院之前还是先去见了韩亦辰,白梓颜也在。
韩亦辰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她,很是懊恼和抱歉:“对不起,小离。”
白梓离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们,听到韩亦辰说:“你的那些股份,可能没有办法买回来了。”
韩亦辰忍着想要砸桌子的冲动,声音沉沉的,他甚至都不敢去看白梓离的双眼,那天在她公司的楼下,他信誓旦旦的要将股份买回来还给她,可如今,就算他用整个韩氏去换,也没有办法实现对她的承诺了。
白梓离心头微凜:“怎么回事?”
白梓颜蹙着眉,也很懊恼:“有个神秘的买家从那人手里将股份买走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肯将买家的信息说出来。”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之前和我保证过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说到底,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就是她跟江司明变成现在的导火索,过了这么久,她不是不后悔,就算要结束这段婚姻,她也要把这些股份还给江司明,可现在怎么办,她拿什么还?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白梓颜也很抱歉,只是看白梓离这样指责自己,她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别扭。
自从她知道江司明娶白梓离的原因是因为误把白梓离当成点点之后,她就不受控制的想,江司明对白梓离的一切好都是因为曾经孤儿院的情分,而这一切本应该是她的而不是白梓离的,就连这百分之三的股份也是江司明想要给点点的,白梓离占了她的位置,占了江司明原本是想给她的一切好,如今却来指责她,凭什么。
“姐,如今你让我怎么办?”白梓离有些抓狂,她不想告诉姐姐自己因为那些股份已经和江司明闹到快要离婚的地步,她怕姐姐会内疚自责,可没有这些股份,她在江司明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是什么神秘买家?”白梓离最怕的就是这个买家是江司明的敌人。
“我不都说了我不知道吗!”白梓颜被追问的一阵不耐,又因为白梓离的态度而心里不平衡,说出来的话也很冲。
白梓离无语的看了白梓颜一眼,一口气堵在胸口,只逼得她想要尖叫。
韩亦辰自责的看着她:“小离,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他最不想连累的就是白梓离,可到头来,却偏偏连累了她:“你告诉江司明,我按市价还给他,或者他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他要是想要韩氏的股份,我也可以给他。”只要他不为难你。
白梓离无力感顿生,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再多的不满和指责也已经无济于事。
“他车祸在医院,我先走了。”
“车祸?”白梓颜有些紧张的问:“是江司明?他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我先走了。”关于江司明车祸的事,白梓离不想多说,车祸的原因,更加不便和他们说。
自从知道江司明就是年幼时的明哥哥,白梓颜就没有办法单纯的把他当成妹夫来看待了,她其实想要跟白梓离一起去医院,可因为韩亦辰在这,她没说出来。
韩亦辰一直低着头,他心里愧疚,感觉自己很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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