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白梓离眉眼之间的担心,恐怕也不是完全冷情。
他轻叹了一声,“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麻烦你了晏,不过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
“行了,和我不用说这些。”晏想了想,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梓离……”床上的男人无意识的叫着她的名字。
晏是管清寒的朋友,寂静的房间里除了吊瓶无声的滴答外,他轻喃着她名字的声音格外的明显,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先走了。”
白梓离点了点头,出去送他。
送走了晏,白梓离又回到房间,看着瑞瑞乖巧的握着江司明的手守在床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看看吊瓶,再焦虑的看着仍旧意识不清的江司明,耳朵靠在他的唇边,费劲的听着,当终于听清楚说了什么后,接着满是焦急的看着站在门边的白梓离,“妈咪,他说疼。”
白梓离也没有办法,看着瑞瑞这样,她也心酸,而且这样憔悴虚弱的江司明在她看来很是陌生,她心里也有一点奇怪的感觉,有些难受。
江司明嘴里不时的叫着她的名字,间或着叫着瑞瑞,每次叫瑞瑞,小家伙都从床上爬起来,爬到他耳边说道,“我在……”
白梓离的手又被他握在掌心里,汗水浸湿在掌心之中,退烧针打过后,江司明的身上没有那么热了,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白梓离正打算打回别墅说晚上可能要晚点回去,管清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不能放瑞瑞一个人在这里,而且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江司明她也不放心。
“老婆,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你和妈先吃吧,我要在公司加班了。”
虽然管清寒极力的掩饰,但是白梓离还是听出了他言语间的疲惫。
最近白梓离常想,如果管清寒当初同意了和琳达的婚事,或许他现在就不用这么疲惫了。
“那你别累坏了,晚饭一定要吃,如果实在是太忙了,晚上就不要赶回来了,办公室里不是有休息间吗,在办公室里睡一晚上吧。”
闻言,管清寒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这么放心我啊,你不怕我骗你,其实是出去花天酒地?这经过了你的允许,我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住在小情人家里了。”
听了这话,白梓离竟然没有一点生气,相反的,她却在想,如果管清寒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或许他就不会那么爱她,对她那么好,也就不会将自己弄的那么辛苦了。
对面没有一点声音,管清寒误以为她生气了,“喂!老婆,你不会听不出来我在开玩笑的吧,我可是新好男人,我是标准的妻管严啊!我真是在公司加班的。”
“我知道的。”白梓离轻笑了一声,“我相信你,晚上别太辛苦了,知道吗?”
“嗯,爱你!”
白梓离一愣,对面竟已经挂断了电话,管清寒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脸上竟飘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虽然他也是经常将喜欢挂在嘴边,可是这还是第一次将爱以情话的形式表露出来,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着,好像要从心头蹦出来一般。
白梓离轻叹了一声,接着给端木云打了电话,“阿姨,阿寒今晚要在公司加班,晚上不能回来吃饭了,我也不回去了,我现在在酒店。”
端木云一顿,声音有些沉,“你是已经打算那么做了吗?”
“江司明发烧了,我不放心瑞瑞一个人在这,而且我也觉得这是个好的契机不是吗,阿姨,放心吧。”
端木云靠在床上,轻叹着摇了摇头。
傍晚的时候,江司明醒了,看着棚顶的水晶灯,意识恍惚间听到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着他。
“你醒了吗?还难受吗?你睡了好久哦。”瑞瑞一直趴在床上照看着江司明,此时看他睁开眼睛,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趴在他的耳边惊喜的尖叫着。
江司明愣愣的转头,看着瑞瑞惊喜的笑脸,意识才慢慢的回归,“儿子……”
他刚开口喉咙干涩异常,声音像是一百多岁的老头一般,喉咙火烧火燎的疼着。
此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探入他的颈项,一股力量传来,他头被微微的抬起,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白梓离将水偎到他的嘴里,冰凉的水流滋润着喉咙,舒服的江司明只想叹息,可是他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别的,只是恍惚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给他喂水的女人,他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是不是因为他太想她了,所以她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女人轻轻的低音传入耳中,江司明不由得挑眉,还会说话啊!
白梓离看他不说话,小手盖在他的额头试了试体温,“不烧了啊。”
感受着额上冰凉的触感,江司明在心里叹息,真好!就这样一直下去永远都不要醒了最好。
瑞瑞看他傻乎乎的模样,猛的扑了过去,趴在江司明的身上,学着白梓离的模样,试了试他的体温,“喂,你烧傻了吗,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话?”
瑞瑞这一下子,压的江司明险些喘不过气来,顿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胸口被他压的一阵阵的疼痛。
疼?
江司明这才意识到,难道这不是梦吗?
白梓离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轻拍着脊背,好不容易咳嗽完了,江司明憋得满脸通红,瑞瑞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般,抿着小嘴一脸惶恐的轻拍着他的脊背。
“你怎么……在这?”江司明反应不过来的问道,喝了水,声音没有之前那么难听了。
白梓离微皱着眉头,“你完全都不记得了?你发烧已经烧到意识不清了,而且还不停的吐,给瑞瑞吓坏了,他就给我打电话,医生来的时候你已经烧到四十度了,你还是小孩子吗,生病了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你是提前吃点药还是去打一针都好啊,如果不是你身边有瑞瑞,估计你直接烧成肺炎就过去了!”
这些事,江司明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之前只是觉得又热又难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反正他没有一丝力气去挣扎,原来是生病了,听白梓离说的那么严重,江司明再看瑞瑞可怜巴巴的小脸,也知道他肯定是将儿子吓坏了。
无力的手臂揉着他的小脑袋,“乖儿子!还是你心疼我!”
短小的双臂缠上他的胳膊,瑞瑞有些后怕的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好点了吗?都怪我,肯定是昨晚出去将你冻坏了。”
“傻儿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梓离突然想到了晏走之前说的话,将原话告诉了他,“之前的医生说你这不像是单纯的感冒,建议你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你平时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意识不清的时候一直在喊疼,你是哪里疼?”
闻言,江司明嘴角的笑容微僵,下一秒恢复正常,“感冒,烧的浑身疼,反正哪里都疼。”
他揉着瑞瑞的小脸,轻笑着说道,“我在梦里喊疼了吗?唉,真丢脸!瑞瑞可不许笑话我知道吗?”
瑞瑞捂着唇笑了起来,“就笑话!你一直喊着妈咪的名字,还撒娇喊疼,丢丢丢!”
闻言,江司明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梓离,后者尴尬的错开视线轻咳了一声。
江司明脸上顿时烧了起来,他真做这么丢脸的事情了?
一个爆栗敲在瑞瑞头上,“一定是你趁着我生病了欺负爹地我了对不对。”
“啊,你别冤枉我!”
江司明有些抱歉的看着白梓离,看来他真是做了那么丢人的事情,只希望他没说出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还说了什么吗。”
白梓离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什么都没说。”
江司明的肚子在这时咕咕的叫了起来,唱起了空城计,房间里再次陷入尴尬。
“你饿了吧,一天没有吃饭,我去叫吃的。”
江司明喝了一碗粥,还吃了一点菜,白梓离看他吃这么少问道,“没有什么胃口是吗?”
江司明轻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他最有胃口的时候了,她和儿子都在他身边陪着他吃饭,他这与近来比比已经吃的很多了。
饭后,江司明看着外面渐晚的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瑞瑞也跟着你回去,我现在照顾不了他。”
白梓离垂眸脸上闪过一抹纠结。
“怎么了?”江司明问道。
“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
晚上,白梓离哄着瑞瑞睡下之后走出房间就看到站在客厅的男人,“你去睡吧,刚退烧,身体还虚着。”
“你真的要那么做吗?”江司明眸色深黑如墨的看着她。
白梓离点了点头,“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可以告诉我。”
江司明嗤笑了一声,“帮个忙没什么,对我也没有任何的损失,我只是好奇,你那么决绝的离开,头也不回,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肯定有什么令人感动的山盟海誓,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想着离开了?”
白梓离当然听得出他言语中的讽刺,知道他还在介意那天在机场她的离开,她并不想多做解释,他愿意笑随便笑好了,反正被嘲笑也不会少块肉。
江司明等着她的反击,可是等了半天她也就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这让心里还有气的江司明堵在心口,闷得厉害。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被我说中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你肯帮我,随便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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