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门吱呀响着，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说什么？你敢骂你老子是疯狗？”顾展冲到她面前，扬起手作势就要打她。

顾洛抓住他的拳头，“你如果想再进警局就打吧。”

顾展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拳头忍了好久没有落下去，“你这个不孝女，白眼狼，狼心狗肺的畜牲。”

“骂够了就滚出去。”顾洛冷冷地喝道，顾展先是一愣，随后将袖子撸起，一个巴掌狠狠打在顾洛的脸上，“该滚的是你，你这讨债鬼，还回来做什么？”

安秀大惊，猛地将顾展推开，吼道，“你再敢打她，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顾展抬起手，指了指安秀，又指了指顾洛，咬牙切齿地说，“要死都去外面去，别在我家。”

顾洛凝着泪，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淡漠地看着他，心急促地跳着，腰腹处隐隐疼着。

最终她将视线落在安秀身上，眼眸含笑，强装镇定地说，“妈，我明天有早会，回公司睡去了，你进屋睡吧。”

安秀拉住她的手，哽咽着，“这么晚已经没公交车了，你怎么去公司？”

“我坐出租车就是，过几天再回来看您。”

说完，顾洛进屋收拾衣服，出房门时安秀正好走来，她拉住顾洛往里走着，塞进她口袋里一些钱。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刚上班也没工资，这点钱不多，你先拿着用，别饿着自己。”

顾洛鼻子一酸，眼眶泛着泪，“您自己留着，我……”

安秀连忙捂住她的嘴，摇头轻声说，“被他听见了，就什么都没了。”

顾洛身子僵住，看着已布满银丝的安秀，心中五味陈杂，顾洛伸手抱住她，“妈，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别去跟他怄气，生气伤肝。”

安秀已泣不成声，“妈这辈子就这样了，只希望你能找个好男人嫁了，生儿育女，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顾洛的手顿住，心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疼到了极致，她靠在安秀肩头，低声安慰，“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她脑子里一片迷茫，不知道希望在哪，活着很累，却又必须好好活着，才对得起那些默默奉献的人。

顾洛本想早点到公司眯一会，天还未亮，守门的保安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听不到顾洛的声音。

她实在是太过疲惫，坐在了公司的大门旁边，双手抱膝，头靠在膝盖上，眼皮沉重。

顾洛是被一阵喧闹声惊醒的，抬眸只见很多人围着自己指指点点，还有拿着手机在拍视频的。

这时，安妮踏着高跟鞋从人群挤了进来，看见左脸红肿，一脸倦容的顾洛，笑得花枝乱颤，“哎呀，这报应怎么来得这么快呢？你昨夜是睡在哪个野男人那里，遇到原配抓了现行被掌掴的？”

顾洛站起身，感觉眼前一团黑，她揉了揉眉心，刚缓过神，不知是谁推了她一下，她踉跄几步摔到门上，头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这种小三就应该去死。”

“长得就是一副狐媚样，被打死都活该。”

“……”

吃瓜群众向来如此，不知发泄的究竟是自己的情绪，还是对他人的不满，语言恶毒无比，如利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