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帆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连忙移开视线,这才觉得好了点。
他看了眼几米之外躺着没了动静的疯女人,又看向面前的梁浅,见她摸着自己的眼睛,以为她受了伤,立刻担心问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梁浅放下手,冲他摇了摇头,指了一下瘫在地上的感染者道:“小心一点,她可能会再起来。”
注意到周围几人探究的目光,梁浅刚才将飞到后面的头发拨到前面,又将口罩往上提了提。
她估计特警也马上就要到了,便给那陆扬帆小声留了句:“不能被她咬到,被咬的人会变得跟她一样。”
就立刻转身走了。留下的几人呆立在原地,心中骇然。
陆扬帆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并没有追上去。从她戴口罩的一系列行为分析,她应该不想别人去打扰她。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最开始让她快点走的时候。
好像……她是本来就打算离开的?是因为他喊的那一声她才插了手。
梁浅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陆扬帆将目光收回来,想要去扶孟哥,刚走一步胸腔就传来了尖锐的痛意。
靠!
这他妈是摔断了几根肋骨啊……
他心里正骂娘。这时,老荣指着路口处高兴地冲他喊了一声:“哎!扬帆!特警的人来了!”
说完,他便松了一口气,想要绕过那个摊在地上的女人去把孟哥扶起来。
陆扬帆看着老荣的动作,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刚才那姑娘走前说的话,瞳孔一缩,大喊了一声:“别过去!”
但是已经迟了。
原本没有动静的女人突然翻身飞扑而上,咬在了老荣的胳膊上。
“啊!!!”
陆扬帆狠狠地蹙了蹙眉。
特警队员从他身边经过,上前用工具将女人制服住后,用手铐和绳子将她牢牢捆住,嘴里也塞了东西,防止她继续咬人。
被陆扬帆告知了麻醉弹对她不起作用,他们也就没再给她注射镇静剂一类的药物,直接让人押上了车。
特警队员将几个被咬伤的人以及陆扬帆都送去了军区医院,对旁边几个被吓傻了的路人进行了安抚后,带着女人离开了。
等陆扬帆醒来,就有人过来找他做笔录。
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包括刚才那姑娘一脚将女人踹飞的事。
但他看得出来她不想惹上麻烦被警察找上门,人之常情。所以,她对他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提。
不过……
陆扬帆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被咬到的人也会变得和那个女人一样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女人是得了像狂犬病那样的会传染的怪病?那孟哥和老荣怎么办?也会变成和那女人一样的疯子?
还有……那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陆扬帆的病床在落地窗旁边,视野非常好,可以清楚地看清医院院子里的风景。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突然回想起那双银灰色的眼睛。
今天是烈阳天,有风,多云,阳光被流云兜着,偶尔露出脸来,天色时明时暗。
陆扬帆这间双人病房就他一个人,落地窗开了一道容许一个人挤过去的缝,窗帘束在两边。
夹着燥热的风徐徐地从缝里吹进来,院子里的蝉哼唱着,极富节奏感,生命的存在感十分直观且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