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姜嫤又以各种名目,轮流给兄弟两人敬酒。
季清迟年纪虽小,酒品却是极好,不管姜嫤以什么名目敬酒,少年均一口闷了。
陆珩之这个当哥哥的亦是一句也没劝。
后来,季清迟明显已经有些醉了,说话都大舌头了,姜嫤不好意思,没再灌季清迟酒。
事实上,真正令姜嫤放过兄弟二人的,并不是她的良心,而是今晚她自己也喝得有点多,好不到哪里去。
脸颊发烫,体温升高,这些都是喝高了的表现。
反观她一开始要灌醉的对象,仍旧八风不动如仙人参禅似地坐在那里,眼神一派清明。
她不知道赵何如不仅在男女关系上不靠谱,就连嘴都这么靠不住。
她就不应该轻信那些道听途说。
社会教她做人系列。
什么一杯醉。
这人怕是千杯不醉吧?
谣言误我!
姜嫤没有把陆珩之灌醉,还险些把自己给赔进去。
只好把所有的战斗力,都转移到满桌的菜肴上。
陆珩之行事妥帖。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猜想女孩这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便提前在一家私人菜馆订了菜,并且估算着姜嫤到访的时间,特意将送餐时间订在一个小时后。
原本,陆珩之担心女孩会没什么胃口,一开始见她只顾着喝酒,眉头都是紧拧的。
见女孩终于举筷,胃口瞧着还不错的模样,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唇角都噙着淡淡的笑意。
下一秒,陆珩之唇边的笑容隐了下去。
因为他看见女孩端起桌上的高脚杯,对着自己的弟弟言笑晏晏地道谢,“都是我爱吃的菜,小清迟,谢谢你。”
前世,姜嫤同陆珩之的关系算不得多亲近。
纵然明知道这一桌子合胃口的菜究竟是谁点的,这个时候自然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季清迟这会儿也还是喝多了,他其实压根就没听清姜嫤说的什么,听见对方对自己道谢,他便酡红着张脸蛋,大着舌头,“不,不客气,不客……啊!”
桌子下,脚被人踢了踢。
季清迟手里的酒杯都险些没能拿稳,部分红酒洒了出来,溅到了虎口处。
重色轻弟陆小狗,惨无人道陆小狗,踢的他小腿腿骨!
贼拉疼!
“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姜嫤连忙抽了好几张纸巾,伸长手臂给小孩儿递过去,猜测,应该是当哥哥的对弟弟做了什么。
可男人眉目清冷,清风明月般地坐着,跟不沾烟火气的谪仙人似的,瞧着却是一点不像是会做出在桌子底下踢人这么幼稚的事情的人。
而且,她也实在想不出,无端端的,这人为什么要踹季清迟的脚。
对上男人平静的眼神,姜嫤不由地自我怀疑。
难道,真是她想岔了?
季清迟忽然大叫,当真跟这人没关系?
要是换做平时,季清她是断然不敢拆他哥的台,更不敢对他哥这么放肆的,这会儿不是多吃了几盘菜,喝得有点高呢么,酒劲上来了,就忘了他自己是谁了。
“有事!”
先是中气十足回了姜嫤这么一句,少年转头,怒目瞠圆地对着他哥吼道:“哥,你干嘛踹我脚?!”
一丝丝,一缕缕的尴尬在空气当中蔓延开来。
姜嫤也想装作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可季清迟那一声掷地有声的质问,实在是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就算是她想要装成听而不闻都不成。
最为重要的是,姜嫤同季清迟有着一样的疑问……
这人究竟为什么要踹小清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