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一行行鲜红的大字触目惊心:“皇后安玖莹,心思歹毒,谋杀亲夫,在陛下的膳食中下了慢性毒药,陛下身体不适,实为毒发,而非染病,老奴冒死留下此书,只希望可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众大臣看过血书上的内容后一片哗然。
将那王福屏退之后,便不见了他的身影,忙乱之中,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直到龙千墨提及,安玖莹才恍然想起。
如今见到那封血书,对上大臣们看过后的反应,她心下一惊,不过面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一封血书而已,真伪难辨,说不定是有人为了诋毁本宫刻意为之,大家可千万不要偏听偏信!先帝将玉玺都交给了本宫,足见先帝对本宫的信任,见玉玺如见陛下,大家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难道一封不知从哪里来的血书竟比这传国玉玺还有分量吗?”有玉玺在手,安玖莹也没什么好怕的,那假话说的也是底气十足。
“玉玺?”支持龙千墨的那一众大臣中明显有人不淡定了,这玉玺若是真的在安玖莹的身上,那岂不就意味着龙千墨很有可能要输了。
大多数人哗然的时候,人群中的司明杰却丝毫不为所动,双手交握在身前,双眼闪着精明的锐光,静静等待着龙千墨下一步的动作。
“你确定你手中的是传国玉玺?”龙千墨果然不出所料的开了口,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
安玖莹心下一惊,这东西她还真的没有打开看过,顺手将外面那明黄色的绸缎一拉,一个通体淡绿色的玉质方型物件豁然呈现眼前。
安玖莹松了一口气,这不就是玉玺吗?虽然未曾用过,但好歹她之前也见龙兆显用过。
将安玖莹先紧张后放松的情绪变化看进眼里,龙千墨突然冷笑了几声。
“母后该是从来都没有碰过玉玺吧?随随便便的一块玉竟然就可以以假乱真,把母后唬住!”
安玖莹被龙千墨说的心慌,看向他的眼神中明显的多了几分迷蒙。
龙千墨嘴角一勾,取出一个相似的物件,褪去包裹在外面的明黄绸缎,里面的东西展露出来,从外形上看,跟安玖莹手中的如出一辙。
“父皇在下旨让本王暂代国事之时,便将玉玺交到了本王的手上,从那以后,这玉玺本王便一直未曾离身!”
“本王时常出入这乾安宫,众人都以为,本王是来找父皇加盖玉玺,其实本王就是放心不下父皇的身子,前去探望罢了,为了让父皇安心调养,在乾安宫内,本王从未跟父皇聊过政事,玉玺本就不在父皇那里,敢问母后,父皇又是如何亲手将玉玺交托给你的呢?”
将龙千墨手里的东西和自己手里的对比来看,倒还真是看不出什么差别,这龙兆显为了迷惑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
这个时候,安玖莹突然明白,龙兆显临终前,看到自己拿到这所谓的玉玺时的惊恐,竟都是演出来给自己看的,临死竟然还不忘摆自己一道,安玖莹心中蓦的又升腾出一股愤恨。
“龙千墨,你凭什么笃定本宫手中的玉玺便是假的?”心中已经开始慌乱,但也只能强行压下,安玖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漏怯。
“这玉玺的底部其实有一个缺口,这件事情,只有父皇、王公公和本王知道,那是本王小时候好奇,把父皇的玉玺拿在手里把玩,却不小心将玉玺摔在了地上,这玉玺的质地本不易碎,但那一次却刚好不巧,玉玺的底部磕在了石阶上,所以磕掉了一角,但整体上并不影响使用,是以父皇也并没有重做这玉玺!”
“既然只有先皇、王福和你知道,如今陛下和王福都已经不在,你也不过是在自说自话,又凭什么来服众?”还不等龙千墨说完,安玖莹便抢过话质问道。
空口无凭自然难以服众,这一点,龙千墨又岂会不知,即便安玖莹不问,龙千墨也会给出证明。
“很简单,大家只要翻看一下之前父皇的御印,细细去看,便会发现其实在玉玺的左下角,有那么一点点的缺失,跟这玉玺上缺失的那一块刚好吻合!”
龙千墨说着翻过手中的玉玺,将底部朝上,把那缺口指给在场的众人看。
仔细回想着龙兆显之前加盖的印章,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残缺,不用翻看国书,有些大臣靠着回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议论声再起,这乾安宫门口又是一片哗然。
眼见着就要被揭穿,安玖莹也没有再伪装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今天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皇宫已经被安家军包围,既然没有办法让众人心服口服,那便用武力解决好了。
仰天大笑几声,安玖莹终于坦诚的承认了她的一切罪行。
“没错,龙千墨说的都是真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宫设计的,那又如何,如今这皇宫,已经在安家的掌控之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安玖莹说着,随手将那假玉玺重重在地上一摔,外面的士兵听到响动,便纷纷涌入宫中。
火光四起,皇宫当即陷入了混乱之中,那些士兵就像强盗一般,见人就杀,就连那些无辜的宫女太监,也都不放过。
喊杀声、呻吟声、呼救声此起彼伏,刀光剑影,无数生命瞬间消逝,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安玖莹说话的时候,龙千锦双目通红,一直恨恨的看着她,竟然是他杀害了自己的父皇。
心中的恨意已经让龙千锦失去了理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报仇,抬眼刚好看见桌子上有一把剪刀,龙千锦顺手将剪刀抄起,直接向着安玖莹的心口刺去。
完全没有料到身后一直伏在龙兆显尸体上痛哭的龙千锦会突然向自己发起进攻,安玖莹回过身,惊恐的看着那向自己刺来的剪刀,想要呼救却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