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一听就乐了,这也太快了吧,一开场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这边。而且这一开始就展现出了朝堂上扯皮的本质。
王钊摇了摇头,说道:“等不得也得等啊,这国库里没有银钱我怎么办?我还能给你变出来不成。”
“没有也得有,怎么弄钱是你们户部的事情,搞不到钱就是你失职。”钱潮喊道。
王钊脖子一梗,瞪着钱潮问道:“我失职?你能弄来钱你来做这个户部尚书啊,我跟你换个位置。钱潮,你别站在那里说话不腰疼,你也为你叫钱潮,你就能弄来银钱吗?”
“我要是当户部尚书还真的就比你强,不信你跟我换过来试试。”钱潮冷哼一声,说道。
“试试就试试。”王钊狠狠的瞪了钱潮一眼,转头朝皇帝施礼道:“陛下,请您把臣与钱潮换一下,让他来做这个户部尚书,臣倒是要看看他是怎么凭空变出银钱来的?”
皇帝还没有说话,卢杞就转头朝着王钊和钱潮喝道:“你们两个在朝堂上泼妇一样吵架,成什么样子?都给我闭嘴。”
卢杞是宰相,虽然上任没有多久,但是在级别上还是比钱潮和王钊高上不少。因此他喊了一声,钱潮和王钊就不说话,只是十分不满的瞪了卢杞一眼。他们两个身居高位的时间比卢杞要长得多,自然对卢杞不服气,要是杨炎喝了这么一声他们就毫无怨言,毕竟人家杨炎的资格摆在那里呢,你卢杞才当了几天的宰相?
卢杞喝止了钱潮和王钊的争吵,转身朝晃死施礼道:“陛下,臣觉得要想解决泾原军军饷,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征讨朱滔的大军撤回来,这样就有银钱给泾原军发放军饷了。如今朱滔已经自请王爵,实在是没有必要让六七万的大军在魏州和青州就这么平白的消耗银钱了。”
皇帝转头看向两朝宰相杨炎,杨炎即刻施礼道:“陛下,臣觉得卢大人说得有理,臣附议。”
皇帝又转头看向另外三个宰相李长山、郭不精和郑轻。
“陛下,臣觉得大军不能撤回长安。”侍中李长山出列说道:“陛下,朱滔为什么会自请王爵?就是因为朝廷迅速的平定了王武俊、田悦和李纳,这才让朱滔被迫自请王爵。臣觉得朱滔就是一个缓兵之计,一旦朝廷将大军撤回,臣觉得那朱滔用不了多久就会再度称王,难道到那个时候朝廷大军还要劳师远征么?
臣觉得对朱滔这种反复之辈就应该一鼓作气的将其平定了,如此一来才能震慑诸藩镇。要是在此时将大军撤回长安的话,那就是百里半九十,要不是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朝廷惧怕了朱滔的强势,被迫退兵呢。这样一来,说不定反而助长了诸藩镇的气焰,以后都有样学样怎么办?”
皇帝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郭不精和郑轻二人。
郭不精朝皇帝施礼道:“臣觉得李大人说得有道理,臣附议。”
郑轻却说道:“陛下,臣觉得应该撤回大军。朱滔既然已经自请王爵了,想必已经被朝廷大军给震慑住了,轻易不敢再有反复。而当下最着急的是先解决泾原军的问题,泾原军距离长安城就是咫尺之遥,这才是当务之急的。”
皇帝眉头一皱,他觉得大家说得都有道理,特别是郑轻所说的,泾原军近在咫尺。要是泾原军兵变的话,第一个威胁的就是长安城的安全。
“张墨,你是此次出征的主帅,这件事你怎么看?”皇帝见到下面漫不经心、东张西望看热闹的张墨,心里就有些不爽了,即刻点名让他出来讲讲。
张墨原本就是想观察一下周边大臣们对这件事的反应,没想到他的动作在皇帝眼中就变成了漫不经心。
皇帝叫了,张墨忙站了出来。这时大殿里的众臣才知道今天这个年纪轻轻却穿着三品武官服的年轻人就是连下三州的西川候张墨。
张墨对于今日朝议幽州之事早就打好了腹稿,因此他一上前来,便施礼说道:“陛下,臣觉得泾原军倒是小事,虽然朝廷缺银钱,但是只要想办法周转一下还是能解决的。但是幽州朱滔那里却是不能掉以轻心。就像李大人说得那样,朱滔就是一个反复小人,毫无信义可言。
大历七年,朱滔暗中派人杀死朱希彩,拥立朱泚为节度使。大历八年,朱滔自长安返回幽州后,密谋夺取朱泚兵权。大历九年,朱泚入朝觐见,令朱滔统摄幽州军务,朱滔趁机夺取兵权。建中三年,朱滔没有得到深州,心中不平,又索取恒定七州的赋税以供军饷,仍没得到允许,更是怨恨,遂与王武俊、田悦以及李纳一同反叛。
陛下,观朱滔一路以来的升迁,无不伴随着背叛和反复无常,不仅仅对陛下没有忠心,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也是毫无情义,眼中只有利益二字。这样的人,谁能指望他就此对陛下忠心不二?谁敢保证朱滔不会再有反复?
如果这次之后,朱滔再联合其他藩镇再一次反叛了,那该怎么办?到那时不但对大唐的损害更大,而且花费的军饷就不是是现在泾原军这一点点军饷的问题了。因此臣也觉得应该一鼓作气的平定了朱滔。”
皇帝没想到张墨对朱滔会是如此的了解,将朱滔的底细都翻出来了,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在意朱滔眼下对大唐天下的影响了。
“爱卿说得有道理。”皇帝点了点头,他现在细细的想起朱滔的履历,发现这个家伙活到现在,每一步都是伴随这背叛,不但背叛朝廷,而且背叛他的亲人。朱滔的哥哥朱泚就是因为被其夺取了兵权,而被软禁在长安城中。
卢杞见皇帝被张墨说得心动了,即刻说道:“陛下,臣觉得那朱滔就算是还有反复,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泾原军的问题。此事不解决了,其危害可是比远在幽州的朱滔要大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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