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发紫，瞳孔放大充血，血液黑色粘稠，是中毒！”

江逸洋飞快检查了程旋恺的尸体。

“是五毒灵散！”

何苓琪拿起程旋凯身旁的酒盏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也没有颜色。可是程旋恺的脸颊手指和正常皮肤没什么区别，但其他的被衣衫遮盖的地方却全都是青紫色渗血，正好符合五毒灵散毒发的症状。

江逸洋怀疑的看着何苓琪，眼前的人也是来杀程旋恺的，有理由成为他心目中一个疑犯。

何苓琪感受到了江逸洋眼里的怀疑，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说道。

“刚才我可是和你在一起，再说了，本小爷杀人从不屑于用毒这种下流肮脏的手法。”

“那你下迷药就不下流肮脏了？”

江逸洋反口讥讽道。

何苓琪尴尬一笑“这……这不是打不赢江指挥使，为了保命嘛。”

对此无话可说的江逸洋转过头没再理她，一个人查找周围的蛛丝马迹。

“哎，你说会不会是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两个人搞得鬼？”

何苓琪想起刚才遇到的那两个神秘人。

“如果不是你的话，毫无疑问就是他们。”江逸洋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苓琪又问道“不可能是程旋恺的仇家吗？当时我在拂衣司可是看见他的那些仇家写满了几页的纸。”

想起当初看程旋恺的生平记事的时候，何苓琪就佩服这家伙的惹祸能力。居然能在一年内，每个月里惹不同的仇家，简直是花样找死。现在他被人下毒杀了，坊间百姓估计也不足为奇。

可江逸洋却笃定的否认了她这有理有据的猜想。

“按我认识的程旋恺小侯爷的性格，他惹的那些人，不是被小侯爷的人死死压制，只能潦草一生，没有什么大出息之外，其余的都是灭门。”

江逸洋冷静的说道。

何苓琪看的生平记事倒是没写这些，都是一笔带过，看来回去是要给拂衣司提提意见了，这情报收集的一点都不全面。

“那如果是那两个人杀的，难道就是为了他们口中说的那件东西？”何苓琪问道。

江逸洋点点头“多半是。”

“那他们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居然冒着风险杀了当朝的小侯爷！”

何苓琪实在想不通，既然要找东西，直接绑了逼问不就得了，为什么就要杀人呢？现在好了，她没完成任务，他们也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江逸洋观察着身边的破碎的东西，边查案边说。

“你们拂衣司还不是冒着风险来杀小侯爷，哦，不对，你们性质不一样，毕竟你们还收了人家三枚铜钱。”

听不出这是好话还是赖话，何苓琪懒得说。

看向已经咽了气的程旋恺，总觉得他最后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什么？

到底在看什么呢？

何苓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莲花池里的青玉莲花！

可还没等自己上前查看那莲花，接到消息的陈言便带着锦衣卫到了程府，将程府团团围住。

一进门看见江逸洋身后的何苓琪，不问一二立马指挥道。

“是拂衣司小贼，快拿下。”

看情形不对的何苓琪立马就飞上屋檐逃出了程府，还想追出去的陈言被江逸洋拦了下来说道。

“先处理眼下的事，而且我证明这次小侯爷不是拂衣司的人杀的。”

陈言惊讶道“不是拂衣司的人！那会是谁？”

“不知道”江逸洋摇了摇头又说道。

“但是我敢肯定，其中一个人是这府里的人，女子，年岁大概二十岁左右，不会武功。”

从当时听见的两个神秘人对话，听声音江逸洋知道女子的大概年龄，还有能在府里待很久一定是府里的人。

江逸洋的话音刚落，程府正门外又跑进来一群人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江指挥使可真是聪明，破案全靠猜测。”

阴阳怪气的尖锐声传来，一个穿着尖帽白靴，五官俊朗的苍白男子抱着自己的宝贝黑猫来到众人面前，浓郁的胭脂味瞬间就将院子里散落一地的酒气盖住。

“苏厂公今日怎么这么闲，居然有时间来管锦衣卫的闲事”

江逸洋不用抬头，闻着味都知道来者是谁。

苏厂公婉约一笑，手上的小指微微翘。

“江指挥使真是说笑了，小侯爷被杀，怎么能是闲事儿呢？”

说完，上前看见程旋恺的尸体，苏厂公嫌弃的掩住自己的鼻子向后退了几步。

“说的也是，厂公素来就喜欢凑热闹。”

江逸洋头都没抬，一边看着眼前的尸体，一边轻飘飘的说道。

苏厂公非常娘气的瞥了一眼江逸洋。

“也没有江指挥使厉害，每次发生命案你都刚好这么巧的第一个在死者旁边。上次的林司务，现在的小侯爷，而且很巧的是，两次都有拂衣司的人在场过，江指挥使可真是体质特殊啊。”

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大堆话，句句话都是意有所指，在座的人就算是再笨，也听的出来苏厂公的话中有话。

江逸洋带着冷笑，抬头看了一眼。

“苏厂公这是在怀疑我？”

“哪儿敢，哪儿敢，江指挥使可是二王爷的人，洒家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只是……”

苏厂公迟疑了半晌接着说道。

“圣上已经将今日这命案让我们东厂管了，江指挥使还是带着你的这些……小屁孩们回家读书认字比较好”

东厂的人哄堂大笑，锦衣卫的人心里很憋屈。可是现在东厂得到皇上的重用，再加上身后有三王爷的整个势力支持，锦衣卫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看江逸洋的眼色行事。

“你！”

冲动的陈言拔刀想上前，可深知不能在这儿落了别人把柄，只能作罢。

江逸洋将程旋恺的手放下说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问问二王爷的意见吧。”

说完，目光看向一直在旁边不出声默默看戏的二王爷。

“二王爷千岁。”

从进门就没有看过二王爷一眼，等到江逸洋提醒，这才装作才看到的样子。

苏厂公嘴上恭敬，可脸上却没有半分谦卑的样子。

二王爷北云枫只是瞥了他一眼。要说他们两个的仇视，不就是当初自己的母妃和先皇说过，他是后宫的一颗毒瘤，他若不除，后宫必将打乱。可先皇不听，最后导致自己的母妃枉死。

所以早就见惯了苏厂公看不惯自己的样子，北云枫对他的态度也不以为然，上前故意和江逸洋拉开距离。

“江逸洋，这是你们锦衣卫还有东厂的事，为什么偏偏把本王爷缠上？况且本王爷今天可只是来赏花，当初本王爷也只答应了带你进程府，可没答应要帮你善后。”

江逸洋嘴角微扬，“二王爷你这话就生分了，当初可是你拉着微臣说同赴赏花宴，说发生什么事都有难同当，现在怎么就不认识微臣？”

“是嘛？”

二王爷文雅笑着抱过一旁仆人手中的并蒂莲，为难的说道。

“实在不是本王爷不帮你，只是本王爷这花实在是见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而且王爷在朝中人轻言微，所以，你如果是要和东厂的人动手，本王爷就只好先走一步了，那个……后会有期。”

话还没说完，二王爷北云枫便抱着自己的花，带着自己的人飞速的离开了小侯爷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