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们了？”

雅间的轩窗开得老大，天边细雨蒙蒙，一束白梅颤颤巍巍地探进来，与四方桌上的白玉瓷瓶映成一景。身穿深蓝色锦袍的男子手里一只白玉瓷杯，正端着细细把玩。身前的男子一身玄衣，作侍卫打扮，闻言遥遥地望了一眼隔壁，道：“是。”

刚才他能明显感觉到苏小姐在看他们这边。

“有趣。”

萧亦尘伸手倒酒，把瓷杯往天华那边推了推。

“不必太紧张，坐。我们是来逛窑子的，就要有个逛窑子的样子。”

“……是，王爷。”天华战战兢兢地坐在他对面，颤颤巍巍地拿起杯子，一口饮尽。

“王爷。”

萧亦尘正在研究杯子上的复杂花纹，眼皮都不抬：“嗯？”

天华顿了顿，道：“今日的苏小姐，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一反常态。”天华想了想，犹豫开口，“以前苏小姐见到王爷，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王爷身边，她喜欢黏着王爷。可今日苏小姐看到我们，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就像……”

“就像从来不认识本王一样。”萧亦尘不再看那只杯子，转而看向了楼下大台。“她要玩什么花样，随她就是，本王不会看她。天华。”

“在。”

“她美吗？”

天华跟着看了那美人一眼，“她能帮到王爷。”

萧亦尘面无表情地吩咐：“买下她，送到府上，封侧妃，赐风雨轩。”

“王爷！”天华惊了一惊，忙开口道，“苏锦小姐还未过门，正妃未娶便立侧妃，恐怕于理不合。皇上和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

“你是不是忘了，是苏锦跪在太后面前求我娶她。”

天华立马噤声。

“既然她自己都不要脸面了，本王为何还要给她脸面。”萧亦尘冷冷地说完，站起身，看了天华一眼，“三千两，他们会把人给你。”话落人已直接离去。

天华坐在桌前，僵了好一会儿才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缓缓流动，知觉也慢慢恢复。王爷刚刚是发怒了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竟然发怒了。

……

“小姐，你在看什么？”月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玄色的背影。

苏长锦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没看什么。”

“京城楚湘王，出价三千两！！！”

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石子，倏然溅起一大串水花，泛起一圈圈涟漪，不得平息。楚湘王的三千两，就是这颗扰乱湖面的石子。

没有人敢抢楚湘王看上的东西，不管是女人，还是权利。

苏长锦朝呆愣在旁的月夏眨了眨眼睛，“看，最败家的，楚湘王，我没骗你吧。”

她早就知道坐在隔壁雅间的贵客是楚湘王了。

不管台下叫价叫得多么凶，那个老鸨都不为所动，目光一直盯着苏长锦隔壁的雅间，而去那雅间送酒的伙计更是拿了不少赏赐，其中就有盖了官字的纹银。

“当王爷的就是大方。”

王爷，这朝野之中，除了楚湘王，还有谁是可以尊称一句“王爷的”？

风诗雨一开始就是楚湘王要的人，而那个老鸨，也从来没打算把风诗雨卖给别人。她只是等价格一高再高，等着楚湘王抛出一个天文数字，让其他人因为楚湘王的身份望而却步，她把风诗雨送入王府，既能赚大把的银子，又能卖王爷一个人情。

“三千两，真舍得。”果然当王爷的都是有点底子的，比不得。苏长锦摇了摇头。

“小姐……”月夏呆呆地叫了她一声。

“啊？”

下一秒，小丫鬟直接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