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尘：“……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

苏长锦没理他，弯下腰把孩子拉近了一些，用衣袖擦了擦孩子的脸，那孩子连忙往后躲了一些：“哥哥别，脏。”

“脏什么啊脏，”苏长锦毫不在意，指了指旁边的人，笑眯眯道：“他那人说话就那样，你别放心上。”

孩子摇了摇头，闷声道：“我还要谢谢是紫衣哥哥救了我呢。”

苏长锦：“我是不是比他和蔼可亲许多？”

孩子点头如捣蒜。

苏长锦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长安。”孩子脆生生地说：“我叫陈长安。”

“长安？”两人听到这个名字皆是愣了一下，苏长锦摸了摸孩子的脸，说：“好名字。”

长安抬起脸，他那张小脸上的脏污已经被苏长锦用衣袖擦掉了一些，露出白皙的皮肤。他问得很小声，“哥哥，你不骂我吗？”

苏长锦又是一愣：“为什么要骂你？”

“因为，”他低下头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闷闷的，“我偷他们的银子，街坊邻居都骂我。”

苏长锦挑眉：“街坊邻居都知道？”

“我娘不知道。”长安补充道，话落又急急开口：“哥哥，你千万别告诉我娘，她得着病，我不能让她难过。”

这时有一阵子没出声的萧亦尘开口了：“既怕她伤心，为何又去做不正当之事？”

“我想给她买药，我偷的都是那些富贵人的银子。”

苏长锦叹了口气，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你爹呢？”

长安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脆声道：“豆腐坊的花婶说爹去给皇上建房子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死了，所以爹一直没回来。娘生了病，大夫说要喝药才能好。”

苏长锦好半晌没说话。

长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冷着脸色的萧亦尘，“哥，哥哥，我先走了，谢谢你们救了我。”

苏长锦伸出一只手抓了他的胳膊，入手才发现这孩子的胳膊细的要命没几两肉，她心头泛酸，母爱情怀更是泛滥，另一只手朝萧亦尘摊开了雪白的掌心。

萧亦尘盯着她的柔荑看了一会儿，淡淡问：“做什么？”

“钱啊！”苏长锦看他，“你觉得我像是有银子的人么？”

“不是把王府库房的钥匙给你了么？”

苏长锦瞪他：“给我有什么用，又不能出去！”

也许是自知理亏，萧亦尘这次格外顺从地把全部身家拿了出来，放在了苏长锦的手心，使得她手掌下意识地往下倾了一下，转头一看，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你放这么多银票在身上做什么？”

萧亦尘：“总会用到的。”

你看现在不就用到了？

苏长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把那钱袋往小长安怀里一塞：“快藏好。”

长安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愣了一下，苏长锦又说：“给你娘好好治病。”

看长安还在愣着，苏长锦替他把钱袋子妥帖地藏好，见看不出来什么后忍着一脸肉疼的表情冲他抱了抱拳：“长安，告辞。”

萧亦尘悄无声息地凑到她身边，不冷不热地问：“那么多银子，不心疼？”

苏长锦咬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