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秋韵的新同桌叫段嘉影。和宋音一样,两人从高一开始就是同班,算得上是除宋音外第二要好的朋友。
段嘉影被同学称为校园包打听,任何小道消息都逃不出她的耳朵,翁秋韵怀疑当初分班的事情就是从她那传出来的。
这不,她又得到一个消息,神采飞扬的八卦给翁秋韵听。
“我刚刚听人说年级主任组织了个补习班,让我们自主报名,专补弱势学科。”其实就是开小灶。
“那感情好啊,我正好补补物理。”
上了高三的翁秋韵依旧和物理相爱相杀,却已不是当初的那个物理白痴。
快放学前班主任说晚修时要说个事情,看段嘉影得意洋洋的样子,补习班的事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果不其然,第一节班会班主任就宣布了,还让大家好好思虑一下是否参加。
因为一周补两次课且都在晚上,会占用晚自习时间。
翁秋韵没多考虑,报了物理和英语。听说补课老师都是学校里的顶尖资深教师,她还是蛮期待的。
晚修一共四节,参加补习班的同学在本班上完第一节晚自习就可以去专门的教室补课,剩余的时间在补习室继续学习。
第一节是英语课,早就听说补习的老师是金牌英语老师,带领尖子生在各大英语比赛中斩获奖项。
翁秋韵还是一打下课铃声就冲到了补习班,可到班里时已是座无虚席,只剩下后排寥寥几个位置。
唐老师讲的是去年的高考卷中的完形填空题。
老师讲话风趣幽默,对题型多角度分析,剖析出题者的意图,就算是对英语没兴趣的同学也可以听得愉快轻松。
英语老师果真名不虚传,同学们都沉浸在课堂中,下课了也有一群人围在唐老师身边问问题。
翁秋韵心满意足地上完一堂课,卷子上记下满满当当的笔记。
……
自从升了高三,考试就格外地频繁,但这就是高三的常态。
翁秋韵的桌上堆着一叠卷子,都分不清楚是哪次考试的成绩了。
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试卷,把褶皱的页脚抚平。
翁秋韵看着上面鲜艳的红叉就发愁,一张理综卷全败在三分之一的物理上。
她也觉得奇怪,都说理数不分家,明明她的数学也不差啊,可物理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翁秋韵盯着卷子上物理题看大半节课了,还是没有一点思路。
她用笔戳了一下同桌,指着卷子上的错题小声问:“这道题你会吗?”
段嘉影摊摊手,用口型回答,“我也做错了。”
段嘉影看了看课表,发现今晚是物理补课,便提醒翁秋韵:“晚上补物理,老师应该会讲错题的。”
放过自己就是成全自己。
翁秋韵叹了口气,翻过卷子看化学题,看样子只能等补课的时候好好听老师讲题了。
为避免像上次英语课那样差点连座位都找不到,这次她提前一节课去占好了位置。
可物理渣渣的她又害怕被老师提问,特意选了中间的位置。
第一节晚修才上到一半,生物老师突然把她叫去办公室。
翁秋韵觉得升高三唯一的欣慰是生物老师还是一直教她的李老师。
原来老师是和她解释昨天课后两人纠结的问题,老师想明白后第一时间就来找翁秋韵。
翁秋韵明白后正打算扭头回去,老师叫住她。
“秋韵!”接下来是沉默,似乎在思考……
“高三很累,高考很难,但是不要怕,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老师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李老师拍拍翁秋韵的肩膀,“快去上课吧。”翁秋韵向老师道谢,赶紧跑到补习室。
教室里满当当都是的人,她十分庆幸自己未雨绸缪。
趁老师还没来,翁秋韵拿出卷子又看了一遍错题,准备好认真听讲。
上课铃声响起,还未见老师的身影,倒是有几个同学是踩着铃声进来的。
翁秋韵没戴眼镜,刚开始也没注意进来的人,只觉得其中一人的身形格外熟悉。
那几人径直朝着她坐的方向走近,当他们经过她身旁甚至坐到她身后才反应过来,那熟悉的身影不就是江与悉吗?
他们多久没见面了?翁秋韵在心里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至少有两个多月了。
江与悉来补课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他的物理这么好还来补习,而且不偏不倚就坐到她身后,是巧合吗?
翁秋韵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理由解释江与悉出现的原因。
喜欢的人就坐在自己身后,这叫翁秋韵怎么淡定。
只要一回头就能碰到他的头发,她克制住想要扭头的欲望,简直是犹如针毡坐立难安。
现已入秋,她背后却冒出薄薄一层汗,衣服黏在身上也一直忍着不敢动。
翁秋韵努力转开注意力,逼迫自己专注于试卷上。
可两人挨得这样近,她能清晰听到江与悉和同学的谈话,听见他爽朗熟悉的笑声。
翁秋韵心里不免一阵的失落。这么久没见,他们却连招呼都没打。
暗恋的苦,向来都是一个人独自品尝的。
上课十多分钟后,物理老师姗姗来迟,把翁秋韵从暗自神伤中给拉回来。
老师挠挠自己早已秃掉一大片的脑袋,向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学们。我刚刚走错教室,就在那个班讲了一会课。”
翁秋韵嘴角抽搐,隐约觉得这个老师有些不靠谱。
果不其然,物理老师拿起讲桌上的名单随意瞟了几眼,突然乐了:“哟,江与悉!你怎么也来听我的课啦?”
“我得来给老师捧场啊,要是课上没人搭理您可怎么办。”江与悉和老师开玩笑说道。
话音一落,全班都哄笑起来。老师也不生气,“既然来了,那老师就把讲课的机会让给江同学,今天的错题就由你给大家讲解吧。”
江与悉的同学幸灾乐祸的推着他上去,他倒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上台去。
行云流水般的把翁秋韵觉得晦涩难懂绞尽脑汁也做不出的物理题分析得头头是道,简单易懂。
翁秋韵看着讲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低头着自己试卷上暗红的叉号,她悄悄扯着本子遮住卷子。
她深刻感受到两人的差距,像是回到高一班主任宣布进A班名单的那天晚上,那种无力感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