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
略带生疏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日向日差带着日向花火,特意赶到大门处,来给日向雏田送行。
两者同是白色的眼眸很容易引起关注,漩涡鸣人仔细对比了他们和雏田的面容,转头对雏田询问道“雏田,这是你的家人吗?”
日向雏田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日向宁次拉住雏田的手,兄妹两人同时见礼道“族长大人。”
旗木卡卡西按住漩涡鸣人好奇探究的脑袋,低声道“这个时候,鸣人你就先安静下来。”
被按住脑袋的漩涡鸣人也罕见得没有大吵大闹,蓝色的瞳孔好奇注视着这一幕。
神经如鸣人,都能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就更别说是经验丰富的旗木卡卡西,他对日向雏田与日向族的不睦素有耳闻,在雏田成为他的学员后,日向宁次倒是经常在任务解散的时候来接她回去,很少见到有其他的日向族人,这还是第一次有其他日向族的人来找雏田。
只是刚见面,场面就十分僵硬。
“护送达兹纳先生的时间就要到了,族长大人有什么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日向日足赶紧滚蛋。
不论日向日足做过多少的努力,雏田对他的态度始终都是冷漠的,而这冷漠中,还夹杂着一丝厌恶,这份厌恶就好似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一时间,日向日足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女儿,是那么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雏田的容貌很像他过世的妻子,可除了颜容相似外,不论是哪个方面,她与绫子都是相反的。
绫子性格中的温婉和善良,在雏田身上看不到一丝影子,她冷静、睿智,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谋算和冷漠,她所追求的东西,不论再难都会想方设法得实现,而且不择手段。
日向日足对雏田的愧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份愧疚,许多事都被日向日足用族长的权柄给压了下去,在早年压力最大的时候,依旧力排众议,拒绝长老们要给她烙印上分家的咒印‘笼中鸟’。
而压着压着,随着日向雏田有意暴露出白眼的开启,她的天赋逐渐显露出惊人的才华,到了现在,有谁敢提这茬?
“母亲的死对父亲来说,是重大的打击,他在母亲难产的时候选择了日向家,这是他最后悔的事,这份愧疚,会伴随着他终身,也是目前用得最好的护身符。”
人总对拥有的事物视若无睹,不选择珍惜,只有失去后,才会逐渐体会到那痛入骨髓的哀痛。
日向日足后悔吗?他当然后悔,可他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还在潜意识里逃避着对日向绫子的感情。
“等这次任务执行完,必须要去竹取一族。”
“这么推迟真的好么?”日向雏田淡淡道“那就随便了,没其他的事,我就告退了。”
日向日足默然无言,眼底深处微不可查得掠过一丝痛楚。
“听说波之国的水产丰富,等做完任务就带些特产回来,不用宁次哥哥烹饪的,我来就行。”
雏田的厨艺简直是糟糕透顶,一直品尝过她‘杰作’的日向宁次拒绝这个可怕的提议“特产你带回来就行了,剩下的由我料理。”
“我最近厨艺可是进步了。”日向雏田信誓旦旦道。
“这段时间都是我做饭,雏田,你每天除了执行任务和修炼外,哪会有心情研究这个,总不会是在睡觉的时候进步吧?”日向宁次不禁头疼,在他眼中雏田什么都好,既温柔又懂事,不过是人无完人,在对厨艺这方面,始终抱有着强烈的迷之自信。
日向雏田干咳一声“总之,就由我来处理好了。”
“好吧。”日向宁次叹了口气,把背包给雏田背上,并细心得帮她把散乱的头绳重新系好“这次任务,可不能像之前那样散漫了,包里面我都整理好了食物和生活用品,你别嫌麻烦回来都给扔掉了。”
“知道了,宁次哥哥。”日向雏田向他挥手“你真是太啰嗦了,我走啦!”
“啰嗦……”
这种称号,日向宁次拒绝接受,他本身的性格就偏于沉默寡言,只有和雏田一起,话才会相应得变多。
站在日向日差身后的日向花火始终沉默着,愤怒和阴郁随着时间的增长逐渐充斥着内心,自始至终,日向雏田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哪怕一眼,这位同父同母的姐姐,从未对她有过半分的温情,姐姐天赋有多么的光辉和耀眼,带给她的伤害和阴影就有多浓厚。
她埋怨上天的不公,带给姐姐那么出色的天赋,给她的却比不上姐姐的一半,更嫉妒姐姐在父亲心中的分量。
日向花火一直都知道,相比而言,父亲更偏爱姐姐一些,只不过因为太多的因素不能轻易表露。
第七班和达兹纳已经开始出发,旗木卡卡西似乎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去,那个一直低头跟在日向族长身边的小女孩,此刻忽然抬头,白色的眼眸望向雏田的身影,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嫉妒和憎恶。
这样的情绪,不该是这种年纪的孩子所拥有的,更不该,对着她姐姐身上。
旗木卡卡西看着雏田平静的侧脸,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倒是日向雏田敏锐察觉到了,询问道“怎么了,老师。”
“没什么。”旗木卡卡西笑了笑。
一旁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都没有选择搭话,那两位白色眼眸的人,明显就是雏田的家人,却跟雏田的关系那么恶劣,仔细想来,除了经常见到的日向宁次外,雏田的家人基本没有出现过。
这其中的隐情,自然不该是他们多问的,即使是为人处世上有很大缺陷的漩涡鸣人,也选择了沉默。
“要休息一会儿吗?”
从木叶村沿着波之国的方向行进了半天,鸣人和佐助都相继露出了疲态,达兹纳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汗水不时从额头滑落,也只有雏田神色如常,眼看着队伍如此,旗木卡卡西提出了这个建议。
漩涡鸣人刚要赞成,达兹纳却是否定道“没关系的,毕竟赶路要紧嘛。”
“这样啊……”随着时间的推移,达兹纳的情绪明显紧张了起来,这点有些奇怪,早就已经引起旗木卡卡西的注意。
日向雏田目光略过路边的水洼“达兹纳先生,你从出发以来,一直很紧张啊。”
“没,没有。”达兹纳随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应该是你们出村的原因,自己心里紧张,才误以为是我啊。”
“是么。”日向雏田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达兹纳有种汗毛倒立的悚然感。
好在日向雏田并没有再询问,这让达兹纳心里松了口气。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路边的水洼处,从下至上得逐渐冒出两位忍者的身影,戴在手臂上的忍具宛如毒蛇般,向着旗木卡卡西刺去!
一切就仿佛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旗木卡卡西好像才反应过来,可忍具的锁链早就已经牢牢缠绕在身上。
“第一只。”
锁链随着忍者发力而逐渐扭紧,两人极有默契得向着不同的方向使力,旗木卡卡西的身体,被那锁链逐渐挤压,漫天的血肉洒落在地上。
这一变故惊呆了近乎所有人,漩涡鸣人更是失声道“卡卡西老师!”
在他话音刚落,杀害了旗木卡卡西的两位忍者瞬间出现在漩涡鸣人的身后。
“第二只。”
两人挥动手臂上的忍具妄想故技重施,宇智波佐助脚掌狠狠跺上地面,借助跃起的高度一前一后射出苦无和手里剑,正好将锁链分别钉在树上。
突袭的忍者试着操纵忍具,短时间内却是挣脱不开。
两人迟疑片刻间,宇智波佐助已经落足在两人的忍具上,双脚发力,狠狠将两人踢开。
那两名忍者显然是训练有素,借助着宇智波佐助的推力,同时向达兹纳扑去!
达兹纳怔在原地,此时离他最近的是日向雏田,她却没有要保护委托人的意思,视若无睹得放任那两位忍者。
短短瞬间战局的变化已经向着那两位忍者倾斜,宇智波佐助咬牙,身体扑向达兹纳的方向,他没有时间去询问雏田为何选择冷眼旁观,可如何他不出手,达兹纳几乎必死!
落后一步的忍者却忽然改变了方向,直朝着漩涡鸣人扑去。
漩涡鸣人瞳孔紧缩,竟是直愣愣得看着那带着毫不掩饰恶意的忍者向自己逼近,他想要采取行动,可双腿却如同陷在了土地中无法动弹。
而同时,向达兹纳逼近的忍者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忍具,就要对着达兹纳当头劈下去。
千钧一发!
漩涡鸣人只觉得眼中一花,那逼近的狰狞面孔忽然被狠狠摔在地上,等他反应过来时,日向雏田已经出现在他身边,手中的苦无分别刺在敌人的膝盖、胸骨、肩胛骨等要害处。
与此同时,旗木卡卡西忽然出现,单手按住逼近达兹纳忍者的咽喉,那人的身躯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了。
“鸣人,你没事吧。”雏田的询问让漩涡鸣人回过神来,他立刻转头看向原先卡卡西被分成数块血肉的地方,原先布满着血迹碎肉的土地,如今仅有几段木头躺在原地。
原来,是替身术!
漩涡鸣人松了口气。
“这个标志。”被俘忍者头上的护额已经昭显出彼此的身份,日向雏田手持苦无斩落旁边忍者的面罩“是雾忍,结合刚才的表现,实力应该是中忍左右,我们中间,有谁招惹了你们,非要置于死地呢?”
雾忍眼角跳了跳,比同伴还要更惨的是,他身体的各处要害都被雏田用苦无刺入,全身剧痛侵蚀着神经,却还是很有骨气道“小鬼,你做梦。”
日向雏田并不意外这样的反应“看来是不打算说,没办法了,老师,我想用我的方法问出来,可以吗?”
不等旗木卡卡西的回答,日向雏田已经用苦无提前堵住雾忍的嘴巴,手上查克拉凝聚,蓝色的能源闪烁着幽芒,五指合拢,顺着忍者的天灵盖直接侵入。
“咔嚓,咔嚓。”
令人悚然的声音响起,雾忍在被查克拉侵入的瞬间浑身痉挛起来,却因为身上的要害被刺穿而无法做大幅度的动作,脸上的血管逐渐变得清晰可见,就连苦无都被雾忍用嘴巴咬出了裂痕。
痛,无法想象的剧痛!
仿佛是大脑神经被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同时刺穿,又仿佛是被万虫噬咬,达兹纳脸色惨白得倒退几步,不敢再看。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同时偏转过头,眼前的场景过于骇人,还未从学校象牙塔走出的他们,哪里见过这样拷问的情景。
纵然敌人可恶,想置他们于死地,可是,被这样残忍得对待,不该是有痛觉的生命所该承受的。
终于,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停止了,日向雏田拿开苦无“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标是谁?”
雾忍此刻已经是面无人色,瞳孔早已失去了光泽,对雏田的问话毫无反应。
日向雏田皱眉,苦无接连刺入雾忍的神经痛处,可雾忍却好似没有痛觉一般,日向雏田脸色有些黑“没想到第一次就失败了,大脑神经被查克拉暴力切断,彻底废掉了,看来是刚才的查克拉量没控制好。”
说完,手中苦无向前一刺,彻底终结了这个倒霉雾忍的生命。
她的眼光看向被卡卡西俘虏的那名雾忍“老师,这个也让我来吧,有了刚才失败的经验,这次一定能问出。”
那雾忍瞳孔紧缩,哪怕被卡卡西紧扣着喉咙,也勉力挣扎嘶哑着道“我说,我说!”
日向雏田不为所动“我可没兴趣判断你是否说谎。”
恶魔,一定是恶魔!
那雾忍恐惧得浑身痉挛,求助的眼光甚至看向了旗木卡卡西。
“雏田,收手吧,你这样太危险了。”旗木卡卡西沉声道,他曾经在暗部就职,类似的拷问场景见过很多次,可若论手段冷酷残忍能媲美日向雏田的,仅有极少数!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惨状,连他这样身经百战的人都感觉到不适,而雏田,她也仅仅是十三岁啊,就能拥有如此冷酷到近乎残忍的心智。
“老师,既然是敌人,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漩涡鸣人苍白着面孔,强忍胃里的不适,劝说道“雏田,他就算是敌人,也不该被这么对待。”
“雏田,你这样,他不会敢谎报的。”就连素来沉默寡言的宇智波佐助,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
同伴的强烈反对,日向雏田只淡淡一笑“如果你们觉得不舒服,我可以隔远一些审问,不会拖太久。”
这些人的意见改变不了雏田的决定,可就连上忍的旗木卡卡西也强烈反对,木叶忍者到底是和平了太久,他们不再如第三次忍者战争时的理智,开始追求和平安定的生活,就连经历过的忍者们,大部分都开始选择性遗忘那段岁月。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你是把他们当作实验的工具了吧,雏田。”旗木卡卡西的语气沉重“我拒绝把这俘虏交给你。”
日向雏田微微挑眉,旗木卡卡西的拒绝在她意料之外,斟酌考虑后,她显得有些遗憾“看来是没戏了,真是可惜。”
现在,还远不是和卡卡西闹不睦的时候,木叶村比雏田意料中的整体风气,还要伪善一些,旗木卡卡西的反应绝不是个例,而是大势的趋向。
“不过,我有些话需要问达兹纳先生。”日向雏田看向达兹纳,眼底逐渐溢散出杀意。
“鸣人和佐助从未出过村子,不会招来忍者杀手,而卡卡西老师是上忍实力,追杀的一方更不会愚蠢到就派两个中忍去打草惊蛇,也只有你了,达兹纳先生,这次任务,你瞒报了。”
被雏田目光一扫,达兹纳如坠冰窟,那不加掩饰的杀意,让他感觉到生命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这次任务需要重新评级,我提议,回村上报任务处,由村中忍者追究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