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从床上掉下去的时候,发出不小的声音。
陆擎的目光寻着声音,而看过来。
最后,看见了许慢慢那双漆黑到过于彻亮的眼睛。
“你好了?”
他语气是一贯的冷沉。
许慢慢点了下头。
“手帕……掉了。”
她看向地上,目光停在那儿不动了。
陆擎起身,走过去,微微弯身,打算捡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刚刚碰上手帕的时候,柔软的一双手臂就环在他的腰间。
他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眼底幽光暗了几分。
深邃目光落下,朝许慢慢看去。
她精致的脸颊崩紧,但眼底却露出几分藏匿着的紧张。
她也在退缩和继续之间徘徊。
“你在做什么?”
下一秒,陆擎的视线朝她的手臂看去。
许慢慢抿了抿唇瓣,“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情?”
她声音低到不行。
此时脑子里想的是,陆擎会把她手臂扯下去甩开,还是就此折断她的手腕,令她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消失。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只是几秒钟的事情,陆擎脸色变得更冷,伸手要去扯开她手臂。
许慢慢坚定了几分,主动松开手臂,在他不经意时环上他的脖颈,下一秒,她从被窝里出来,踩着被子扑向他。
许慢慢的动作是陆擎不可能预料到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摔在地毯上。
他幽冷的眼神也瞬间凝住,因为许慢慢主动凑近。
柔软碰撞上来,没有丝毫经验可言。
他只感觉到生涩和紧张。
陆擎眼睛里的森冷微微暗下去,他应该把她甩出去,并且冷冷的警告她。
但手碰到她的时候,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他立刻松手,眼底浮现一丝恼怒。
“穿好衣服,起来。”
许慢慢摇了摇头,她脸颊靠在他的胸口。
“我很热……冷水对我没用……冷敷也对我没用,陆擎,我不是发高烧,你懂吗?”
她的体温源源不断传递到他身上。
陆擎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不是发高烧?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明白许慢慢为什么这么做。
“就这一次……帮我这一次。”
陆擎心中有几分怒气,“帮?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许慢慢,你给我起来!”
她应该很知道他的性格。
但依旧铤而走险,估计已经烧得糊涂了,忘记他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许慢慢就是太了解了,她已经把原委说了,他还是不会主动帮她的。
咬了咬牙,她手环紧,干脆用行动堵住一切话题。
她缠上去,他要甩开她,但她缠得越紧。
手腕被攥得似乎要断了一样,许慢慢也带着几分力道,重重咬下去。
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
身上碍事的东西都没有了,陆擎目光阴沉沉。
“许慢慢,你是真的想死?”
他完完全全甩不开她,伸手牢牢按住她的肩膀,两人之间的位置完全置换。
许慢慢后脑勺撞在地上,抬头愣愣看着他,手上依旧紧紧的缠着他,没有松开。
而她撞入的那一双幽邃眼眸里,只有无尽翻涌的森冷和隐怒。
……
后半夜的时间,完全不知道怎么过去的。
陆擎甩开她的时候,直接去了卫生间那边。
水流声响起,许慢慢看着窗外鱼肚白的天色。
揉了揉胀痛的脑袋。
她没事了……可又有事。
爬起来,只觉得到处都疼。
许慢慢倒吸了口冷气,捡了一件衣服随便床上。
陆擎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松松落落的穿着自己的衬衫,坐在床上。
他眉头没有半点舒展的痕迹,脸色也隐隐有些森冷。
“你有过其他男人?”
许慢慢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摇头。
但陆擎眼底的不喜一闪而过,没有让她开口解释的意思。
“你的过去我不想管,以后我也不想知道。”
许慢慢抿唇,“对不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陆夫人他们,今天的事情,是我欠你……”
陆擎打断她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你只要记住这句话。”
毫不留情,说的估计就是他此刻的态度了。
许慢慢心里明白,实际上是她先破坏了两个人之间那层没捅破的协议。
他不喜欢她,所以她离他的圈子远一点。
她也不喜欢他,所以绝对不会和他发生什么。
陆擎深深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她看不透的情绪。
但许慢慢还是准备解释他刚才那个问题,“我……其实我们之间不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最后一段话,随着咯吱一道声音,被挡去,锁了一晚上的门打开了。
佣人小心翼翼从外面走进来,“陆先生,陆太太,到早餐时间了。”
应该是莱克斯他们吩咐佣人来传话的。
陆擎淡淡应了一声,“出去。”
连头都没敢抬的佣人立刻就出去了,又重新把门关上。
陆擎把袖扣也扣好了以后,才看向她那边。
“你不准起来,还要继续留着住一晚?”
许慢慢摇了摇头,然后跑进了浴室。
陆擎有些烦躁,但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可能先离开。
所以等到许慢慢换好衣服出来,他就迈开腿,朝门口走去。
许慢慢根本跟不上,她蹙了蹙眉,慢吞吞的落后好多。
到了大厅。
莱太太走过来,笑了笑,凑近低声道:“那香薰只适合女人用,希望昨晚的你过得愉快。
许慢慢有苦说不出来,唇角随意扯了一丝笑。
就坐之后,一起用了早餐。
饭后,莱克斯也没有继续留人,他亲自把陆擎和许慢慢送出去,看着他们离开庄园。
车上气氛僵硬,许慢慢低着头没看他那边。
陆擎拧着眉,打了电话,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就吩咐前面的司机改变了路线。
不是去酒店那边的方向,而是另一条路。
许慢慢对这边不熟,所以只看着风景掠过。
最后,车停下。
陆擎冷冷看向她,“下车,回国。”
她需要参与的展览会早已结束,他已经问得一清二楚。
司机打开车,许慢慢只好下来。
车子在她面前离开,她站在国际机场入口,周围人来人往,只有她一个人两手空空,显得异样和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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