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相府里蒋氏怒不可揭。
那厢,苏湄和苏展风已经到了宫门口。
两人下车,正要分道扬镳,苏湄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苏展风不好意思地说道:“父亲,秋风苑里只有我和夏栀两人,女儿觉得很是孤单,想自己去牙行挑几个人,可以吗?”
苏展风并没多想,摆摆手说道:“回头我让刘管家带你去牙行。”
苏媚弯了弯唇,这才转身往后宫的方向而去。
其实她今日未必非要进宫,只不过是不想面对蒋氏。
苏湄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经过昨日府门前那一幕,蒋氏肯定做好了准备等着自己。
虽然她不惧蒋氏,但能更完美的解决,为什么不用更好的方法呢?
想必此刻蒋氏定然是恨透了她!
想到蒋氏那张脸变得扭曲,苏湄就心情大好。
大概是东方问天的人在宫中交代过,苏湄从宫门外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半个侍卫阻拦。
她哼着小曲到了冷宫,这次没有覃寒带领,苏湄刚进去就被冷宫那群失去神志的嫔妃拦住了去路。
把她当作勾引皇上的狐狸精,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幸好她出门时带了银针。
几针扎下去,拦住的人纷纷倒地。
收起银针,苏媚到了上回阿澈住的院子。
这次是一个小太监在打水,哼哧哼哧的满脸通红。
苏湄认出是前日昏迷的小李子,便上前问道:“你身体已经好了吗?”
小李子放下木桶,疑惑地看向苏湄:“姑娘你是?”
“我是前日和覃大人来的苏姑娘,是来找阿澈的。”苏湄笑着回道。
小李子顿时恍然,立刻感激地看向苏媚:“原来是苏姑娘,小李子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苏湄笑笑:“举手之劳而已,而且那日你病得并不是很严重。”
她说得是实话,那天小李子的病虽然看着凶猛,但其实并没有性命之忧。
自然也当不起他这一句救命之恩。
小李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拍着脑门说道:“苏姑娘是来找公子的吧?请跟我来!”
苏湄跟在小李子身后来到了一处和上回差不多破旧的屋内。
阿澈正面容苍白地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忽然听到屋内有动静,抬头,就看见小李子带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当看清是苏湄,少年清濯的双眼一亮,立刻荡起惊喜的笑容:“姐姐。”
“我来看你啦!”
苏湄笑着走了过去,却发现少年脸色比前两日见到还要苍白。
清透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透明,连下面的青色的筋络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由蹙眉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说着下意识伸手探向少年的手腕。
阿澈静静地看着苏湄两指搭在他腕上,轻声说道:“无碍,就是有些累了。”
苏湄却忽然蹙起了眉。
他这脉象像是……
不知道阿澈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苏湄组织了一下语言,踟蹰地问道:“你近日可是去了哪里?”
“公子早上去了凤宁宫,回来便有些累了。”小李子率先回道。
阿澈点点头:“太后娘娘病重,我理应去探望一下。”
苏湄不由看了阿澈一眼。
他果真是皇室子弟,不然为何‘理应’要去探望太后?
只是如今的皇帝已过不惑之年,似乎没有这样一个儿子。
而且她前世的记忆也没有阿澈。
东方晟从来没有关注过冷宫这个地方,所以她也没有调查过里,要不是今世覃寒带她来到这里,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后宫嫔妃们待的冷宫里,会住着这样一个身世成谜的干净少年。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苏湄面容沉凝地盯着阿澈。
他这脉象像是体内毒蛊躁动引起来的。
这种躁动是子蛊接近母蛊时,蛊虫感应到同类才会有的反应。
前两天她替阿澈把过脉象,那时候他体内的蛊虫很安静,为何今日会这般躁动?
难道是阿澈今天遇到了母蛊?
苏湄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母蛊在宫中?
这就说明那个处心积虑想将阿澈炼成人蛊的败类,就在这皇宫之中?
苏湄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
对方是刚巧今日在宫中,还是一直就在宫中?
“姐姐,你怎么了?”
阿澈察觉到苏湄脸色不对,不由问道。
苏湄看着他无知无觉的脸,严肃道:“这么大问题,你没有告诉覃大人吗?”
“大问题?”
阿澈似乎不解,宽慰地笑道:“没事的,我只是有些累,休息几天就好了。”
小李子也点头附合:“是啊,公子以前经常这样。”
苏湄再次吃了一惊,惊愕地看向二人:“经常这样?”
小李子点点头,回想道:“记得以前公子每次去凤宁宫回来,都会感到疲累,那时候也找太医看过,太医说只是身子有点弱,休息几天就会好,然后过几日后,公子就真的好了。”
苏湄眸光微闪,盯着小李子问道:“你是说你家公子每次去凤宁宫就会这样?”
这么说,母蛊在凤宁宫?
小李子点点头,又摇头道:“也不是,有时候公子去别的地方也这样,只是公子平日出去的少,便是凤宁宫的次数多些。”
苏湄有点懵,难道不是凤宁宫?
她蹙了蹙湄,心中仍是担忧。
不管阿澈是在哪碰到母蛊的,都说明那个人真的在宫中。
也许那个人渣就躲在暗中观察着阿澈,不知道打着什么阴险的主意呢。
看来,得找个时间和东方问天说说阿澈这情况。
太危险了!
虽然阿澈体内的毒蛊没有被操控的迹象,但确实是遇到母蛊才有的反应。
幸好她今日过来了。
要不然这小子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就是身体虚弱呢。
苏湄又检查了一遍阿澈的身体,拿出银针说道:“虽然问题不大,但姐姐给你扎两针,明日你就好了。”
“姐姐,我真的没事。”阿澈睁着双眼说道。
“乖,听话。”
阿澈无奈,只好在苏湄的注视下脱了上衣,盘腿坐在床上。
苏湄让小李子打了一盆水来,便神情凝重地给阿澈下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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