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厉司羽刚从厉沉墨的话里分辨出点意思的时候。

江瑶下楼了。

厉沉墨神情立刻恢复淡漠，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是不能明面上告诉厉司羽的。

否则自己家里的小野猫，一定会生气炸毛的。

厉沉墨用立场表示，他是站在江瑶这边的。

厉司羽瞬间读懂了厉沉墨的表情。

他啧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阿墨，二哥怎么从前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怕媳妇啊？”

厉沉墨英眉微挑，反问：“哦？你不怕？”

说的好像他在乔蓝面前，有多理直气壮似的。

厉司羽瞬间被噎住，不吭声了。

江瑶慢腾腾的靠过来了，狐疑的看着他们神情异样的窃窃私语，“你们在说什么呢？”

厉沉墨朝她招招手：“没什么。”

江瑶走过去坐下，紧挨着厉沉墨。

厉司羽威胁的瞄着厉沉墨。

厉沉墨权当没看见，把他当空气一样的无视。

江瑶故作不知道厉司羽前来的目的：“张嫂说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厉司羽在对面坐下，一改之前的肆意不正经，认真严肃道：“江瑶，我实在没办法了，能不能请你帮帮我。”

他鲜少表现的这么正经。

江瑶心中了然，长睫垂了垂：“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但是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帮你。”

厉司羽一急，声调都高了：“你可以的！”

江瑶抿抿嘴角，没答话。

厉司羽目光灼灼，“我跟小乔之间，你都知道。她那么的信任你，最近更是每天都来这里见你，肯定也告诉你不少事。”

“江瑶，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乔蓝究竟把我儿子、乔落藏到哪里去了？”

他说着话，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那张照片，指给江瑶看。

略有些憔悴消瘦的脸上，带着很勉强的笑：“就是他，这就是乔蓝瞒着所有人，给我生的儿子。”

江瑶微诧，摇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厉司羽说：“就算是你不清楚具体地点，小乔也肯定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江瑶摇头，语气坚定。

见她不肯告诉自己实情，厉司羽急了。

眼前的江瑶，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攥紧双手，蓦地朝前一步，情绪都激动起来。

“江瑶，帮帮我！我知道你清楚的，告诉我乔落在哪里？告诉我！！”

厉沉墨皱眉，大手环住江瑶，挡住情绪失控的厉司羽。

“你最好给我冷静点，不然就从这里滚出去。”

知道厉司羽心急，但是他也绝不容许他伤到江瑶。

江瑶被厉司羽疯狂焦躁的目光吓到了。

护着圆滚滚的肚子，往厉沉墨怀里靠。

厉司羽被这一声如寒冰的厉喝吼的回神。

他捏住照片，后退一步。

一下子坐在沙发，颓然似的。

五指为梳，狠狠的拢着凌乱的短发，呼吸渐沉。

他垂了眼帘，压抑的低声。

“我知道，他就在某个地方，可是小乔把他藏的太好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是我的儿子，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存在。阿墨，江瑶，请你们帮帮我，当年小谜的出生。我想你们跟我是一样的感受，我只想找到他，然后弥补这么多年我在他身边的缺失。”

说完。

厉司羽起身，把乔落的照片放在了桌上，推到了江瑶的面前。

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江瑶抿唇，视线定格在那张照片上。

乔落乖巧懂事的侧颜，跟厉司羽真的太像了了。

江瑶看了足有五秒。

她缓缓摇头，一字一顿道：“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厉司羽眼中的眸光。

顿时熄灭。

他终于清楚，江瑶是知道的。

她只是，不愿意帮他罢了。

厉司羽一声不吭的收回照片。

带着宋一，大步离开。

……

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别墅外。

江瑶紧提的一口气，骤然松下来。

她扭头，去看身边的厉沉墨，轻声说：“原来，主动去做一个恶人，是这么差的体验啊。”

厉沉墨轻抚着她的后背，目光里半点责备也没有。

江瑶攥紧手，轻声说：“我知道，我这么做很残忍，不告诉他真相。可是，我答应了乔蓝的，如果不对厉司羽残忍，那么难过绝望的人，就是乔蓝。”

她忘不了乔蓝深夜前来，求她帮助时的无助。

乔蓝走投无路才来找她的。

江瑶不忍拒绝她，更不想让她失望。

而且。

江瑶清楚，一旦厉司羽知道了乔落在哪里，一定会把孩子从乔蓝身边带走。

就像是当时厉沉墨要带走小谜一样。

江瑶对此感同身受。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的告诉自己：“我没有做错。如果这件事一定会伤到谁的话，乔蓝跟厉司羽之前，我一定是帮乔蓝的。”

“我只能先顾忌乔蓝，至于厉司羽，只能抱歉了。”

厉沉墨淡淡道：“好。”

江瑶握住他的手腕，歉意道：“对不起，让你也跟着左右为难。”

厉沉墨摸摸她的长发，似笑非笑：“我哪有什么为难，你想帮谁都可以。我希望你在我身边，永远都能这样顺应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跟决定，不受任何人的影响。”

“不管是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爱她所以无条件的支持她，包容她。

不管她的决定如何。

就算是错，厉沉墨也会宠着她，帮她把错变成‘对’。

况且——

他也不算是不顾兄弟情。

之前跟厉司羽的对话里，如果他这个二哥够聪明的话，就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

……

水岸华庭别墅外。

厉司羽坐回车上，重重舒出一口气。

宋一脸色为难，低声安慰他：“二少，不要太失望，本来我们也该十足的把握，让三少夫人会帮我们的，我们一定能想出别的办法的。”

原本一脸颓然的厉司羽，忽然邪气的扬起了嘴角。

他一改刚才的失落，笑出了声：“谁说我失望了！”

“咦？”宋一偏过头看他，不明白厉司羽为什么这么开心的样子。

明明他们无功而返啊。

厉司羽转头望向水岸华庭别墅，语气轻快：“阿墨，二哥会记着你这个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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