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淅沥的洒在那片树林里,一个单薄的身影抱着一块木碑缓慢的穿行其中,若是有达到至上境界的修仙者,还能看见,在女孩的身旁飘着一只孤魂。
“等等,”娄七摆手,示意公主阿飘先停下来,“你刚刚说,大将军出征战死了,你们就被灭国了?”
公主阿飘点点头,“是啊。大将军带领二十万精兵围剿对方十万士兵,朝野上下都认为将军会凯旋归来,皇兄还定好了迎娶大将军的日子。谁知道,竟然打输了。”
“将军是个女的?”
“嗯嗯。礼部连封后大典都准备妥当了。”
娄七越听越觉得,故事有些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
在哪里听过呢?
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鬼故事(小鬼给她讲的生前故事,俗称鬼故事),由于太多,很多故事都串了场。
算了,这种俗套的情节哪里都有,不纠结了,还是找狐狸的老巢比较重要。
娄七在公主阿飘的指引下,跳下一个石涧,再走百米,便看见一个山洞隐藏在茂盛的草丛中。旁边,山泉潺潺流动。
说来也怪,这里和树林只一涧之隔,林中阴气极盛,这里却涌动着些许灵气。
想来那狐狸是吸收了树林的阴气和这里的灵气,才修炼成狐妖。
娄七还在观察四处的情况,公主阿飘已率先飘进了石洞中。
须臾间,又飘了出来,对着娄七招手兴奋的喊道:“快来啊!”
娄七见她的高兴样,以为真是找到了银子或者值钱的东西,便拨开草丛,躬身进了石洞。
过了洞口,便可直起身子行走。娄七根据脚步声响判断洞高一丈左右,由于这里完全不进光,看不清晰其他陈设。
“阿飘,点两团鬼火。”娄七说。
公主阿飘不喜欢娄七这样叫她,纠正道:“叫我晋安。”边说边点了两团绿油油的鬼火。
洞中景色随之印在娄七眼帘。就是个中规中矩的石洞,洞壁上还长满了青苔。
“快来啊。”晋安蹲在最里端,催促娄七快过去。
娄七随着走道拐进石洞里面,这才看见狐狸的老窝。
圆形的空间里,两个平坦的石板叠落在正中间,上面铺满了干稻草,和一床被子,并呈隆起的状态,这应该是狐狸的床榻。四周堆着一些木箱,里面装满了东西。
晋安悬在狐狸的床榻上,举着两团鬼火,直勾勾的盯着被褥。
娄七好奇的走近,晋安连忙让开,方便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顺道将鬼火递的更近一些,生怕她看不清楚。
娄七顺着晋安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满脸绿色的娃娃躺在被褥里,双目紧闭。
她不自觉的隆起眉头,这里怎么会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她伸手准备探测孩童气息,却被晋安制止道:“别碰!”
娄七不自然的僵了下,不解的看着晋安。
“先前他还挺正常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脸就变绿了!我怀疑他中毒了,你千万别碰,不然也会中毒。”晋安一惊一乍的解释道。
只是她话语才落,就见娄七一双眸子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晋安见她不信自己,连忙将鬼火递的更近,照的那男孩脸越发的绿,“你瞧,都绿成这样了。”
娄七忍无可忍,压着嗓音说:“我也正想问你,你是吃了多少草,能把鬼火,点成这个颜色!”
“啊?”晋安试探性的灭了鬼火,见那孩子脸色变回正常,于是点燃鬼火,孩童的脸随之又绿了。她尴尬的笑了声,“原来是火照的啊。”
娄七顿觉心累,十分担忧自己和晋安在一起久了后,也会变傻。
她继续探出手,放在男孩鼻下,有呼吸,体温正常。
“还活着?”晋安好奇的问。
“嗯。”
“欸,他是谁啊。为什么在狐狸窝了。”
“我怎么知道。”娄七绕过床榻,走向四周的木箱,将木箱一一掀开,翻着里面的东西。
晋安依旧好奇的围着男孩,“不会是狐狸的孩子吧。”
“不是。”
“那是拐来的孩子?”
“不知道。”
晋安此刻像打开了话夹子,一直围着孩子问她问题。
而娄七在连翻了三个箱子,发现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其余的全部是书籍后,恼火极了。自己走了这么多路,竟然什么都没找到。
这时,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问道:“你是谁?”
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吼道:“我是你祖宗!”
话音刚落,娄七忽然惊醒,方才那个声音不是晋安的。
她回过头,就见刚刚躺在床榻上的男孩,坐起了身。包子小脸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扑闪扑闪。如果忽略那被鬼火照的绿油油的脸,这个男童长得还挺好看。
在他身后,晋安悬在半空中,指着他说:“他醒了。”
娄七白了她一眼,她当然知道他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半空还有一双鬼眼滴溜溜的转。
最后男孩打破了沉默,他跳下床,对着娄七高兴的说:“你是来救我的吗?”
娄七瞧他一身破破烂烂的装扮,摇头说:“不是。”
说完,走向最后一个箱子,打开一看,绝望......
谁能告诉她,天下为什么会有一只喜欢收藏书的狐狸,难道那只狐狸是要考状元吗!
“碰!”的一声巨响,娄七愤恨的合上箱门,一扫洞内另外的一人一鬼,在他们惊讶的注视中,走出了山洞。
此刻,娄七心中窝了一团无名火。她来到溪边,鞠了一捧溪水,浇在脸上,想熄灭燃烧的怒火。
身后响起碎碎的脚步声,晋安是只阿飘,走路不会发出声音,她回头,果然是洞中的那个孩子。
只见男孩,停在她身后三步的距离,不安的看着她。
娄七借着月光,重新打量了下男孩:白皙的面庞,一双凤眼里闪着些许泪光,挺拔的鼻梁,薄唇因为长期未进水有些干裂。
“他看着好可怜。”晋安飘在娄七身边,对她说。
男孩看不见晋安,也听不见她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娄七,眼中强忍的泪光越来越闪。
“哎哟,哎哟,不行了,”晋安转过身子,“看他这样子,我自己都想哭。”
娄七没理会这一人一鬼,她最不喜欢哭了,也不喜别人哭。
她抬头对着月亮,啃起了出门时带的干粮——馒头。
天上明月皎皎,地上馒头难咬
想她叱咤冥界,万斗金珠无处放的娄听禾,居然也有为钱苦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