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这换不开……您,去别家吧。”商贩小心翼翼的拒绝。
娄七咂咂嘴,像似在回味,然后摇头说:“你这里的拔丝很好吃,我要让弟弟尝尝。”
她说的轻松,却让商贩愁出了一脸纹路,这小祖宗是赖着他了!
此时,他见四周渐渐多起来的路人纷纷好奇的看着他们,心中恼火,面上装作大方的样子,又取出一串递给她。
“小姐这么喜欢,就再送您一串。”
娄七不客气的接过,递给司容,自己再拿着银子离开。
离开时她特意揉了下发髻,顺势弄掉一根木簪,而那木簪正好掉在商贩的脚边。
商贩看见木簪,连忙用衣襜遮住,等娄七离开摊位后,才装作不经意样捡起来放进袖兜,当作补偿自己的损失。
若有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那木簪出自苏家的俪芳居,虽不是金银珠钗,但只靠木簪的样式也值一贯铜钱,够买下他今日所有的吃食了。
司容在娄七的淫威注视下咬了一口拔丝蜜桔,在尝到味道后,小脸挤成了一坨,也太甜了吧。
“姐姐,你为什么要把簪子给他。”
他方才看的清楚,她是故意将簪子掉给商贩的。
“吃了人家的东西,得给钱啊。”
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眼神早就被热闹的早市给吸引了去。
“有银子为何不用?”
娄七掂了掂手上的银子,笑道:
“那商贩想当众逼我打赏,以为世家小姐会碍于面子不让他找零。我可没那么阔绰,这银子啊,得留着给李青抓药。”
司容见娄七在提到李青时,眉眼都是笑意,瞬间沉下了眉,不再做声。
娄七带着司容漫步小踱,从城东逛到城西,然后凭借自己天赋异禀的鼻子,闻着药香找到了坐落于深巷中的百年老字号医馆。
一大一小两人拎着四份点心,啃着大肉包望着门可罗雀的医馆。
四根深色门柱,一张陈旧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杏林春满”,古朴的院落有一面墙壁铺陈着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那倒映下的狭长阴影,似乎将夏季临城的闷热扫荡走了一些,有了些许清凉的感觉。
从大门望去,屋内陈设极为简单,右手寻诊左手拿药,后院想必应该是晾药煎药的地方。
娄七顺着台阶而上,夸过门槛,见店内竟无一人,便将手中物品放在桌上,唤了一声:“有人吗?”
无人应答。
自己找错了地方?可墙上挂的“悬壶济世”确实是医馆特有的风格。
她寻至后院,见院中整齐的晒着一些药材,断定这药馆是有人的。
而在她踏进药馆时,一个人影已潜进了后院的房内。
“王爷,苏念白来了。”季阖小心的开口。
正闭目养神的齐珩听见苏念白三个字后来,嘴角浮起了笑意:
“她来这为何,找白老?”
季阖回想着她那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和这医馆有什么瓜葛,到像是专程来寻医问诊,他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苏小姐是来抓药的......”
抓药?她受伤了?
齐珩睁开眼,见站在暗处的季阖隐于屋中,并未离开,知他是还有话要说。
“还有何事?”
“王爷,小皇子也在。”
“齐容?”
“是的,皇子和苏七小姐在一起,但是他有些奇怪,左眼好像受伤了。您......要不要出去见一见?”
季阖有些担忧,主子这次出来就是受皇上所托来寻皇子齐容,一路上好像有人故意误导一般,将他们引向临城,而且一到临城,王爷就被人捉了去,那人身影诡异,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了王爷。
师父曾告诉过他,当今世上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但切不可得意忘形,因为内功修炼本为强身健体,再强也不可能打破身体的承受力,可世上还有一类人,他们以吸纳天地灵气,扩充身体能量从而逆天改命!
上次掳走王爷的那个女人,他探过,毫无内力,也正因此他放松了警惕,却不曾想那人就是师傅口中的修行者。
他引以为傲的能力自踏入临城开始就已瓦解崩塌。
此刻,他开始质疑自己究竟能不能保护好齐珩。
“季阖。”
虽然季家两兄弟是齐珩的侍卫,其实也是他的师弟,此刻见他脸上闪过从未有过的担忧,齐珩安抚道:
“你不必有如此大的压力,先前一事错不在你,是本王大意了。一直以来都防着齐茗,却不想他这次是借别人之手来铲除我。”
“王爷,既然已经找到了皇子,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临城。”他保护不了齐珩,国师可以。
“不急,你去查齐容为什么会和苏念白在一起。”
那小子可不如他长相般纯良,他会和苏念白在一起,定有企图。
“是……”季阖虽答应却未离开。
他怕自己前脚离开,齐茗就会派人来……
“本王只是受伤,并非是废人,你不用如此担忧。”
季阖闻言见齐珩如此坚定,这才退身离开。
“走之前,记得让齐容看见你。”
季阖身形一顿,“王爷是想私下见他?属下可以直接绕过苏七小姐,带走皇子。”
“见与不见,这个选择交给他。去吧,一会儿她该找进来了。”
齐珩想起苏念白,嘴边笑意更深。
季阖心中不解,依旧听从安排的离开。只见他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便悄然跃上了房梁,消失不见。
娄七站在院中,一直未见到人,心中疑惑,这偌大的医馆,怎就没个人影,莫非自己来的太早了,还是......自己遇到了灭门惨案?!
她活跃的脑洞帮她勾画了一场狗血剧,而她就是发现惨案的第一人!
这样一想,她竟然十分兴奋!死去的人都会成为冥界子民,也就是她听话的小鬼们!
娄七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吞下肚,甩着广袖推开了那扇相较其他最豪华的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
娄七看着侧靠在踏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心中一阵卧槽,为什么每次遇见他,都是这种姿势!
夏光照射在窗台上,拉长屋内盆景的影子,在光与影的衬托下,齐珩如玉的面容越发的引人注目。
然而娄七一想到这个男人还在被人追杀中,下意思的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和上门,当做没来过般。
“来了,不打声招呼就要走?”
也不知是起了风,还是因为她被这一慵懒的声音吓得,总之只听“砰——”一声巨响门被关上了。
娄七站在门口拍了拍胸脯,自我安抚。
一定是受苏念白的身子影响,或者是没钱傍身没灵力护体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的胆子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