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隐约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太对劲。
冯子衿和她之间的纠葛在改变,但,能改变的话,那定然是好事。
三个悍匪绑着苟璃去了溶洞。
溶洞里篝火亮堂堂,两个脚夫在洞口歇息,而冯子衿和鲍文昶两人各待一处。
“汪!”黄狗一叫,直接奔着篝火边上吃剩的鱼肉而去。
苟璃没反应过来,只瞧晃眼的匕首,顺势而下,闷哼一声,洞口的脚夫被刀扎了。
“你们怎么滥杀无辜啊!”
苟璃挣扎着,这三个山匪的行为举止,怎么看都像傻不愣登的二货。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人呢!”
苟璃腰上的匕首又戳了下。
尼玛!
这是眼神不好吗?
冯子衿不就坐在篝火旁边。
“大哥,子衿姑娘在那儿呢!”
苟璃抿着唇,那山匪却将绑着她往旁边一推。
“老三,看好这丫头和残废。”
苟璃一下子甩开山匪:“你别动我,我自己会走。”
苟璃一表严肃的跑到了鲍文昶的身边,而此时的鲍文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眼面前的山匪。
“你放心,我没事。”
苟璃往鲍文昶的身边一蹲。
鲍文昶瞅着被五花大绑的苟璃,温润的眼神中蕴着肃清:“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方才和阿阮出去埋鱼骨头,却不料正好遇到了这三个山匪,我让阿阮跑出去,喊人救我们了。”
“在阎山的兵防线内,居然还有山匪横行。”
鲍文昶语气十分清淡,他直勾勾的盯着这三个山匪。
苟璃觉得此时的鲍文昶,很奇怪,他素来是温柔的,哪怕是生气,顶多也是无可奈何。
但苟璃从鲍文昶那晦暗的的眼神中看出了弑杀,这弑杀有些可怕。
“他们是子衿姑娘的恩客,我……我昨儿去环翠阁听曲的时候,见过。”
苟璃快速的撇清与山匪的事情,省的冯子衿赖在她的身上。
“恩客。”
鲍文昶伸手,却突然将苟璃的双手拉在了手中:“没关系,夫人,你别怕,就算山匪再可怕,有夫君在,我也会身先士卒,替你挡刀挡剑。”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苟璃指望鲍文昶这病秧子救自己,苟璃还不如进行自救呢!
“呵呵,你俩还真的温情,鲍文昶,子衿姑娘那么喜欢你,你转首娶了旁人,移情别恋。”看守的苟璃和鲍文昶的山匪,吐槽了一句:“这婆娘哪里比的上子衿姑娘。”
苟璃狠狠的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把你眼睛珠子挖出来,咱寨子中那么些人,足够你享用。”
苟璃听着这话,心里的气得慌,等着,等着老娘收拾你!
至于冯子衿。
冯子衿倒是临危不惧,瞧见朝着她而去的山匪。
“怎么是你们?”
冯子衿的语气多了几分的温柔和好奇,她双手扣在一起:“不……不是昨儿才见过吗?”
“子衿姑娘,你莫怕。”
“别怕,我们就是昨儿没听到你唱歌,心里痒的慌。”
这两山匪明明不是个柔情的料子,但是遇到冯子衿就像是软了骨头。
“你们……你们若是想唱歌,我唱给你们听,可是你们怎么能追到山中,怎么还杀了……”
冯子衿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洞口。
“那两人活着也没意思,不就是没得用的脚夫,杀就杀了呗!”
“子衿姑娘,我们特意来带你走的,跟我们回山寨,做我们哥三的夫人,我们决计不会亏待你的。”
冯子衿错愕的看着山匪,她摇了摇头:“我不要。”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几个在阎城内,说是猎户,可实则是阎山里的山匪,喜欢什么抢回去就是……”
“陪你玩清高的游戏,也得有限度啊!冯子衿,你可别忘了你本就是红尘女子,能多高傲?”
两山匪的耐心也要被冯子衿给耗光了。
冯子衿终于忍不住了,吓得连连往后退:“不可以,我……我不要和你们走。”
冯子衿瞬间哭了,梨花带落雨。
两山匪直接上前,一人抓住了冯子衿的一只手:“别哭,要是哭了,在这里就解决了你。”
苟璃在旁边,看着两个大男人欺负冯子衿。
讲真,苟璃虽然不喜欢冯子衿,但看冯子衿这样儿似乎真的不知道山匪会劫她。
山匪对冯子衿动手也是真的。
冯子衿虽然是红尘中女子,会逢场作戏,可苟璃实在看不下去了。
苟璃的内心很挣扎,她知道冯子衿会陷害她,然而……
“欺负女人,滥杀无辜,我告诉你,你们会被天打雷劈的。”
苟璃一声叫嚷。
整个空荡荡的溶洞里,都是苟璃的回声。
“老三,把这个女人的舌头割了。”对面的山匪直接冲着苟璃喊了一句。
苟璃身旁的悍匪扬起了亮堂堂的匕首。
苟璃眼神中划过一丝冷冽,若是敢动她,她现在就恁死他们。
“你这婆娘,非得惹哥几个不开心,没舌头的女人在我们寨子里,多得是……”
鲍文昶下意识的将揽住苟璃的肩头,左手抓起了地上的石子儿,双腿也绷了起来。
“天打雷劈。”
苟璃双唇一抿,她又轻声的说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苟璃缓缓的睁圆眼睛,眼神盯着山匪,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一笑。
突然之间。
山洞外,电闪雷鸣,一道惊雷直接打在了洞口之外。
三个山匪愣在了原地,他们接着那闪电看清楚了苟璃的双眸,那双眸子散发着神袛一样的幽深光芒,巴掌大的脸绷着,高贵而又可怕。
苟璃眼前的那个山匪,居然被吓得匕首落地。
“我说过,今日你们胆敢动手,必遭天谴。”
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一个随着一个。
溶洞内原本滴滴答答的水声,慢慢变得急促,豆粒大的雨点打入了洞口。
疾风骤雨,雷电交加。
三个悍匪冷静了下来。
“你……你别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就……就是。”
“子衿姑娘,你也别哭,我们不强迫你,我们明媒正娶,花轿娶你进门。”
冯子衿早就哭的不知云云了,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瘫坐在地上。
苟璃缓缓的坐回了鲍文昶的身边,她朝着身后的鲍文昶看了眼:“没事了,他们今夜肯定不会动我们,明日就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鲍文昶先是看了眼已经被苟璃吓懵逼的山匪。
难不成苟璃有天将神力,说打雷就打雷,说下雨就下雨。
这丫头,临危不惧,甚至比男人还凶狠,那瞪人的表情都快将旁人给吃了。
“明天会有人来救我们?”
“阿阮不是去搬救兵了吗?”苟璃风平浪静,连心跳都未曾加速。
身为堂堂的思颖郡主,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这世上最恐怖的人,莫不过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那位,她都能巧笑倩兮。
更何况几个不知名的山匪。
“你刚刚……”鲍文昶轻咳了两声,他指向外面的天上。
守着苟璃的山匪早就被苟璃吓得往旁边退了几步,直接奔着他那两个山匪哥哥而去。
苟璃见身旁无人,就附身到鲍文昶的耳侧。
“我很神吧!所以,以后别想瞒着我什么事情,我都会知道的。”
苟璃挑着眉头,故意对着鲍文昶吹了口气。
鲍文昶确实有些惊讶,他今日看了天象,确实会下雨,但绝对没有苟璃料的那么准确。
这场雷电,和苟璃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禁让鲍文昶怀疑,她真的犹如神助。
“嗯,很厉害。”
苟璃见鲍文昶不说多话,唷!岐黄书院的鲍院长真被她吓到了。
苟璃的想法快速兜兜转转了一圈:“做人,千万不能做什么亏心事,堂堂正正的不怕雷劈,我就很正直,所以老天都向着我。”
“为夫也很正直。”
鲍文昶露出了温润的笑容,他轻吐了口气,最后还是很理智的问道:“所以为何你会得知天象。”
“嘁,你可真没意思,非得让我揭底吗?”
苟璃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鲍文昶饱读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故而料到下雨是没什么问题的。
苟璃扒了扒手指:“我便是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很多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我是天之宠儿嘛!”
“胡说,未来只是皆无定数。”
鲍文昶没想着苟璃自夸自卖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如此可爱,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伸手勾了苟璃的鼻子。
“这话说与我听,我不会嘲笑你,夫人,理智些,说不准这次就是被你给碰上了,巧合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的。”
不信拉倒!
苟璃也不强求鲍文昶信她,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对立面。
鲍文昶又看向溶洞内的山匪,这三个山匪被苟璃吓着之后,倒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只图着冯子衿的美色,还时不时的动冯子衿的手脚。
“明日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鲍文昶不确定的重复着,若是没有,鲍文昶眼神一冷,那他便要自救,这三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说,连冯子衿都敌不过。
只是因为洞内有苟璃,他们不能在苟璃的面前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