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推着鲍文昶进了卧室。
想来,苟璃再见到鲍文昶的时候,心情更加平静了。
原本看着鲍文昶,总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怀着他陷害大哥的恶意,恨不得每天都将他绳之以法。
可是现在苟璃能改变这一切了。
“夫人,将我放在此处就好了,我可以自行更衣,你被泥巴弄脏了双手,赶紧去洗手。”
鲍文昶修长的手指落在了苟璃的手背上。
苟璃瞅着鲍文昶的手,越看越熟悉,越来越觉得在哪里见过很多次。
鲍文昶见苟璃发呆:“怎么了?”
“你的手很好看。”
苟璃戏谑的调侃了一句,她故意将泥巴抹在了鲍文昶的衣服上:“我才不去洗手呢,你把我的手擦干净,是你弄的。”
鲍文昶一听到苟璃这娇嗔的话,整个人都酥在了原地。
原本没见到苟璃之前,其实他有点怨气的。
苟璃没想到自己弄脏鲍文昶的衣服,他居然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
只瞧鲍文昶真的拉起了苟璃的手,然后用自己干净的衣角,一点点的将苟璃双手上的泥巴,细致的擦了个干净。
苟璃霎时间脸红了,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这……这也太暧昧了吧!
苟璃虽然和鲍文昶是夫妻,但是他们是假夫妻啊!鲍文昶那方面也不行,苟璃也只是想占一下鲍文昶夫人的名头。
亲娘呀!
苟璃经不起这么撩拨。
鲍文昶却紧紧的抓住苟璃的手:“指缝间还有些泥巴,等一下。”
“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来。”鲍文昶这丫就没指望放开苟璃的手,他很细致的用衣服擦干净,却突然问道:“前几日,你受伤,我让人给你捎来信件,为什么不回我。”
“哈?信件?”
苟璃者才想起来,鲍文昶还给自己写过信,可是信里就那么几个字。
苟璃脱口而出:“我不知道如何回。”
鲍文昶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回他的信很难吗?
他明明很期待苟璃的回信,他那么费劲心思的写了那么多信,但最后独独挑了最简洁又最易懂的。
哪怕苟璃回复安好两字也可以啊!
鲍文昶心里产生了好深的落差,这种埋怨的情绪不禁又从心里生了出来。
他明明是个枭雄人物,不该被此事给困惑着的。
苟璃能够明显感受到鲍文昶的情绪变化。
不就是一封信么!
这家伙也不想想自己写了个什么玩意儿,还想让她回信。
苟璃虽然在他两这事儿上,属于倒贴的。
可是身为女子的尊严,她也不能总是将鲍文昶放在心尖上吧!
“我是不知道说什么能让你安心,那时候,你在军营里。”苟璃趁机收回了手,哄这男人不是轻而易举吗?
“夫君,你每日处理的都是军国大事,和永昌王在一起,不能儿女情长。”
苟璃苦口婆心的说着:“我可是要做你背后的女人,给你最强大的后盾,不能让家庭琐事耽误你,所以更不能回你信了。”
苟璃看这鲍文昶,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坚定:“那永昌王又没成婚,是不可能理解成婚后的家庭是什么状态。我也是为你着想。”
可是鲍文昶怎么觉得苟璃说的却是不怎么在理。
“永昌王确实没有成婚,可是你我的婚事又非见不得人。”
“是我倒贴你,我见不得人。”
苟璃埋怨道:“我可不想让人觉得,咱们家的地位,我最低,我还得哄着你。夫君,给我点面子。”
啊……
鲍文昶算是明白了。
苟璃不给自己回信,是因为恃宠而骄了。
他和苟璃的婚约,确实是被动的。
但是苟璃自从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媳妇,也开始追究没有举办婚宴。
鲍文昶知道他们这个洞房花烛也简陋了点,可是为了苟璃好,他们的婚约其实不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鲍文昶轻轻的摆弄着手指,他还有一年就要死了,不能耽误苟璃寻找第二春。
有这个想法的鲍文昶,会有点心酸。
于是鲍文昶轻吐了口气:“好了,我没怪你。我也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当真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苟璃建鲍文昶也没继续追究下去,这家伙有什么好追究的,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基础。
就算是夫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能有多大感情。
“那我给你上药,你不是腿受伤了吗?”
“先将衣服给褪去,然后扶我去床上。”
鲍文昶用苟璃倒是习惯了,明明两人也没认识多久。
苟璃便顺手将鲍文昶的外套给褪了下来,然后让他和衣坐在了床边。
“阿阮。”
苟璃朝外喊了一声。
阿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手里提了个药箱子。
“姑娘,我来吧!”
阿阮是不可能让苟璃做伺候人的事情,姑娘是郡主,是尊贵的人。
鲍文昶不过就是个学院院长,没有这个资格。
“阿阮会医术,你是知道的,而且我之前不是受伤了么?阿阮替我治的,现在疤都快看不出来了。”
“你的伤好的如此之快?”鲍文昶想着苟璃就算活蹦乱跳了,病根还在吧!
这恢复力,比军营里的将士还快。
“那是当然了。”
阿阮将鲍文昶的鞋子脱了下来,虽然鞋面上没有伤口,但是小腿上却印有血迹。
“伤势还挺严重的。”阿阮将裤脚掀开,看着血肉模糊的小腿,然后将伤口清理了个赶紧。
苟璃哪怕不会医术,可是看着鲍文昶腿上的那个窟洞。
“这好像不是擦伤吧!摔伤也不像啊!”
“在落日峰的时候,无意中被悍匪伤到。学生们都心惊胆战的,便没有吓他们,于是自己简简单单上了药,没想着刚刚摔了一下,伤口又裂了。”
鲍文昶心平气和的说着:“不疼。”
苟璃后背都发麻了。
“哪有人受伤不疼的,我后背那伤疼的都快晕过去了,你若是疼,便说出来,我是你夫人,不会笑话你的。”
苟璃掩唇一笑:“没有人规定,男儿就不能留泪。”
偶尔撒下娇也是可以的。
鲍文昶是这么理解苟璃的话,他的心也懈怠了下来:“嗯,着实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