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轻轻的敲打着手背,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
陆行在此时却笑道:“我自小被苟府收养,小时候,我对苟祁充满感恩之情,直到三年前。”
苟璃冷声一笑:“科考失利,爹和大哥瞅不上你,你便萌生了杀意,陆之意,你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苟璃还是当年年少不懂事,才不会喜欢上陆行这样的废物吧!
陆行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苟璃最恨的。
“他们从未想过让我走上仕途,思颖,我爹是陆可为。”
陆可为。
苟璃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陆可为是你爹?你不是……”
苟璃一直都知道陆行是孤儿,父母早亡,但苟璃从不知道陆可为居然是陆之意的父亲。
“你竟然是逆臣之子。”
苟璃几乎瞠目结舌,她脱口而出的讶异。
皇帝登基有十来年了,陆可为当年是朝中的重臣。
陆可为在谋逆的时候,苟璃的娘颖怡郡主还没去世,苟璃不大清楚这段过往。
但苟璃知道是娘和爹揭发了陆可为谋逆一事,因此爹的声望在京都一时间提到极高,也成为了皇帝面前的红人。
“我爹不是逆臣。”
陆之意牵强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虽然周围十分昏暗,但苟璃能看到陆之意身上的伤在溃烂,若是得不到治疗,怕是活不了多久。
“是你爹杀了我全家,所以为何我不能为他报仇。”
陆之意轻叹了口气:“思颖,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三年前我离开京都……”
“你别说了。”
现在说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
苟璃已经放下陆之意了,像陆之意这样的人,他变的那么陌生。
“说到底,你在这时候点破这些事情,不就想让我救你吗?”
陆之意怕是真得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才来求她。
苟璃细细的想了想,得知陆之意这事儿确实来得突然。
想想,朱颜阁也没有彻查出陆之意反水这事儿,现在陆之意跑来诉苦,也只是为了让她救一命。
苟璃是相信自己的亲爹不会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去陷害陆可为的。
可是苟璃见陆之意现在如此大的深仇大恨,这其中必定是有些曲折。
“好,你说这话,总得拿出实证,我爹娘要是真对不起你,今日我便救你。”
“我爹身边有一个旧部,是他告诉我其中缘由,你爹收留我是心虚。我在兵防线外的寨子中,有一封我爹去世前留的血书。”
“血书。”
苟璃垂下双眸:“我要寨子的具体位置。”
“东南方,兵防线外十里地的沙丘。”
陆行深深的吸了口气:“那里有个寨子,住的多数是秦国子民,但只要提及我的姓名,自然会……”
“我晓得了。”
苟璃双手转而背在了身后:“最后一个问题,如实回答。”
“你说。”
陆行见苟璃的态度软了下来,便知道苟璃要救他了。
苟璃转身,朝着河边的鲍文昶看了过去:“鲍文昶是你在岐黄书院的眼线吧!”
“鲍文昶?”
陆行明显有些困惑。
“你放心,我现在是他的妻子,若他真的是你的眼线,我也不会告发他,你只要断绝了和他之间的联系,我就救你。”
“我只听过他的名字,你说要断绝与他的联系,我和他本就没有联系,故此,你救我也是必然的。”
陆行居然否认了自己和鲍文昶之间的关系。
他们不认识?
苟璃摸了摸鼻尖,瞧着陆行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当真不认识。
可是若当真不认识,那苟璃预知的梦里,为何陆之意要提及鲍文昶。
鲍文昶不是眼线?
“我知道了。”
苟璃背在身后的手背摩挲了下:“你既然已经在刘家庄了,那你去寻一户石家,不必言明身份,只要告诉他是我让你去的,他会救你。”
苟璃不会将朱颜阁的事情告诉陆行,她不信任他。
可是现在苟璃的身边除了朱颜阁和阿阮,再能出手救陆行的,只有石毅的爹。
石毅现在在大哥的身边,也知道苟璃的身份。
石毅爹又住在刘家庄,是陆行隐藏身份最好的去处。
“好。”
陆行看着前方的刘家庄:“待你拿到血书,知道了当年一事,思颖,你便不会再质疑我为何对你苟家有如此深仇大恨,为何我会流落悍匪。”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
苟璃跳上了马车,她瞅了眼地上已经死了的马车车夫。
“这人是你杀的,你将他解决了,否则,有人枉死迟早会查出是你干的。”
苟璃驾着马车,面无表情的看向陆行:“陆之意,我相信我爹,我大哥。”
陆行双脚一软,呵,在苟家那么多年,他差点也被骗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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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文昶见苟璃一个人驾着马车过来,有些疑惑。
“马车车夫呢?怎么夫人驾车了。”
“不知道,我到了河边的时候,就只有马车在那里,怕是时间太晚,已经回去了吧!”
苟璃耸了耸肩头,她伸手拉住鲍文昶:“好在我会骑马,发现驾车也不是个难事儿。”
鲍文昶费了些力气,才坐上马车。
“因为驾车,所以耗费了些时间。”
鲍文昶和流影说完话的时候,苟璃的马车还没动弹。
“能让你回去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苟璃翻了个白眼:“不若,你来试试驾车。”
马儿似乎是已经感受到主人的离世,其实并不大好控制。
苟璃坐在前排,浑身发凉。
“为夫试试。”
鲍文昶接过苟璃手中的马鞭,朝着马屁股一挥。
没承想,这马儿居然直接扬起的前蹄。
苟璃一个不稳,直接栽到了鲍文昶的怀里,鼻子撞上了鲍文昶的胸膛:“别瞅你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居然身子这么硬,好痛。”
“没事吧!”
鲍文昶赶忙伸手摸了摸苟璃的鼻子:“是为夫的错,不该勉强的。”
“是你的错。”
苟璃嘟嘟囔囔了两句。
马儿居然有开始躁动,朝着前方用力的跑去,带着马车也很颠簸。
鲍文昶伸手扶住苟璃,却不料马车一偏,苟璃的脸朝着鲍文昶的双唇又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