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各个大臣的异动,包括全国的重要消息,都在先汇报完毕。
“今日,李府小姐去了奶茶店。”陆尘微微挑眉,果然,刚才一直跟磐石似的将军,听见这句话,终于动了动。
“她看着怎么样?”沈期轻轻开口,声音有点涩。
“回报的人没有细说,但是带回了一首小姐新作的诗,这首诗今天被写成了海报,贴在了奶茶店外。是一首非常好作品,估计未来几天就会再次家喻户晓。”
“哦?念。”
“这首诗名字叫,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默默的听着陆尘念完诗,沈期没有说话。
“今天的消息,完了吧?”
“是的将军。”
“把诗留下,退下吧。”
陆尘上前,把手中的抄着诗的纸双手递给沈期。
沈期接过,然后挥了挥手。
陆尘走了之后,书房里异常安静。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沈期摩挲着纸上的这一句,这是写给谁的呢?
是谁让她念念不忘呢?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人,所以她才拒绝自己吗?
如此美妙的好诗,到了沈期的手里,非但没有得到欣赏,反而让整个书房充满了酸味。
想起之前她说的也曾说过的一个叫毛不易的男人,还有那个以前是小兵,现在帮她管理奶茶店的杨仲。再想到她的目标,达则养小白脸。
他的头痛了,命人温了一壶酒。
很快,栖月接过侍女端上的一壶酒,并四样下酒小食。
屏退侍女,她留在了书房。
沈期盘坐在案边,栖月赶紧倒了一杯酒,递给沈期。
沈期接过,抬起头一饮而尽。
栖月忙再次上前斟满,“将军,您平日除了节庆酒席之外,从不饮酒的,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沈期没有回答,而是尽量温和的说,“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栖月原本想留在这里伺候,等沈期微醺,也许可以直接伺候他睡下。
自从战场回来之后,沈期再也没有碰过她。
以前偶尔的几次,也并没有幸运受孕,她必须抓紧时间制造机会了。
听到沈期让她离开的命令,她心里大大的失望,轻轻抬起手,抚上沈期的手,“将军,让奴婢陪您吧?”
沈期内心有点微微的烦躁,尽力压制着,再次开口,“下去吧。”
平静的声音里面,已经有了一丝丝的不悦。
栖月见状,起身行礼,然后悄悄退了下去。
沈期重新拥有了彻底的宁静,抿了一口酒,酒温温的。
眼前的四碟下酒小菜,显然是厨房没有准备,慌乱之中连忙用现有的食物凑齐的。
其中有一盅血燕莲子羹,怕是厨房给她母亲的吃食,遇上难得一见的他夜晚要饮酒。
慌乱中,分了他一盅。
还有一盘子,是糖渍梅子。
拿起一块,含进嘴里,又酸又甜。
惹得沈期直皱眉,这个味道,她肯定很爱吃吧。她那么爱吃甜食,遇到什么甜的都要尝一尝,吃饭总要有一道甜品,才觉得是完整的一顿饭。
回忆着她的样子,沈期又拿起一块梅子,扔进嘴里。
感受着她喜欢的甜味,然后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能拿她怎么办呢?他有点后悔,后悔没有在她没有名声大噪之前,强娶了她。
转而又打消了自己这一个念头,想起那次夜晚潜进去找她,即使是生活在那个贫寒小院中的她,也是可以握着发簪,狠狠刺向他脖颈的烈女子。
他何来的想法,竟然想强娶她呢。
现在,她是纪墨第一才女,名震全国的女诗仙。
脑海中都是自由奔放的想法,而镇安君,万户侯的将军,对她来说,实在不足以作为可以吸引她的资本。
“也许,就算当皇帝,也未必能让她多看几眼。”沈期喃喃的苦笑着道。
再次拿起手中的诗句,这诗的意向非常丰富又朦胧,笔触细腻又蕴含浓浓的氛围。
又是一首难得的佳作,但是不知道为何,看见最后一句,就是莫名的心烦。
“老夫人。”
听见外面陆尘说话的声音,沈期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
果然下一刻,门被推开了。
“母亲,晚上路滑且冷,您怎么来了?”沈期连忙起身。
其实虽然府内都称呼沈期母亲为老夫人,但是她年龄也不过才40多岁,只能说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不碍事,来看看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喝闷酒?”她走到椅子边,缓缓坐下。
身后一起进来的,是栖月。
栖月赶紧上前,乖巧的站在老夫人的身侧。
“儿子还不困,喝两杯暖暖身子。”
“期儿,别怪母亲唠叨,你24岁了,不思婚嫁,母亲也不逼你。但是今日为何一直把栖月往外赶?你不着急结婚也可以,不先纳妾也可以,当初不要那么多的侍寝侍女也可以。但是你既然同意了把栖月留在身边,那你们就多多亲近,早日给我抱个一男半女的,母亲自然就不再烦你。”
沈期本就有些郁闷,听见母亲这番话,更添不快。
本来,母亲是知道他的性子,所以一向不会插手这些。
旁边的栖月,老夫人说这些给她撑腰的话,她本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沈期。
但沈期并不回话,突然向她看来的目光中,有些寒意。
让她打了个哆嗦,立即低垂下脸,只敢看着脚尖。
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所以沈期并没有顾虑其他,“母亲,最近是不是听了什么人,说了些没用的话。”
“怎么就没用了?”老夫人立即反驳。
“母亲,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喜欢被任何人插手我的生活。”
这句话,沈期说的冷漠无比。老夫人一时竟然没有敢出声,因为她了解她的儿子。
停了停,沈期继续说道。
“当然,母亲教训儿子,自然是应该的。但是若是因为别人的原因,才让母亲兴起这些念头思虑,那么,儿子认为,这个人就应该消失了。”
这话一出,栖月顿时慌了。
立时跪了下来,“将军,奴婢知错了。请将军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栖月的小手,捏得紧紧的,泛白的指尖陷在手掌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