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包厢内的气氛也越发浓烈。
“我很是欣赏秦总的年轻有为,只不过之前你说的那个项目……我这边可能还是要再考虑一下,毕竟,风险还是很大的嘛!”
半眯着眼睛,祝平言辞含糊的说道。
秦砚琛闻言,却是极浅的勾了勾薄唇,看似酒意弥漫的眼底,实则却清明无比。
“祝总纵横商海几十年,行事一贯稳妥,忧心项目的风险性,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相信祝总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更加明白一句话,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利益。”
秦砚琛也不急,只一边品着酒,一边语调缓缓的说道。
那清冷又低沉的嗓音落入耳中,让人不由想要去信服。
“哦?这话怎么说?”
祝平扯着嗓音问道。
“地产行业早已饱和,如果这次祝氏集团愿意接手东郊这块地皮,以及秦氏集团委托给你们的地产项目,那么未来在整个南安市,你,和你的祝氏集团,将会在地产行业一家独大!”
再抬眸时,秦砚琛的眼底已然聚着一片让人莫测的幽深。
祝平心里一惊,外人都以为秦砚琛年少有为,却不知他城府到底有多深,对人心的把控,又是多么精准,精准到在和秦氏结束所有的合作后……
才方知后怕!
……
这边,两个老谋深算的人在餐桌上博弈。
看着身旁男人俊挺的侧颜,听着那言语间交汇的锋芒,乔安笙却几度怔愣失神。
她不是没见过秦砚琛这副和商业大佬侃侃而谈的自信模样,她只是经常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起当初那个俊秀内敛的男生……
原来成熟后的他,是这般模样。
……
“秦总,我去下洗手间。”
席间,乔安笙借机低声朝身旁男人说道,因为喝了好几杯清酒,这会突然有点闹肚子。
“嗯。”
秦砚琛闻言淡淡的应了声,只是那冷淡的目光,却在掠过乔安笙的时候,逗留了一小会。
一旁的祝心蕊见此,随后端起自己身前的青色杯子,低头轻轻抿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微微垂下的黑长睫羽,遮盖住了那满目的流光之色。
“喂?”
“什么事?”
就在乔安笙出去后没过多久,祝平也因为接到一个由手下员工打来的紧急电话,和秦砚琛说了声抱歉后,就捂着手机话筒出去讲电话了。
一时间,包厢内便只剩下了秦砚琛和祝心蕊两人。
“秦先生,我敬您一杯?”
静默的气氛维持了片刻后,却被祝心蕊开口给打破了。
不等秦砚琛开口,祝心蕊就拿着自己的酒杯,踩着袅袅的步伐,从餐桌的另一端绕了过来,坐在了原本属于乔安笙的位置上,与秦砚琛并肩相隔。
“听说秦总,也是在国外留学了好几年,不久前才回到到南安的?”
她虽主动坐于秦砚琛的身旁,但却并未再继续靠近,只维持着两拳的君子之距,就像是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神色自若地开口说着。
“听说祝小姐也是。”
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秦砚琛语调平静的回了一句,至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只凝在他手中的这只酒杯上,从未挪开朝身旁看过一眼。
虽谈不上无视祝心蕊,但也不见半分的热络。
祝心蕊转头看着身旁男人那张完美的侧颜,美眸微闪,突然轻笑了声,随后才目光悠远道:“没错,只是在旁人眼里,出国留学,那是令人艳羡的,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那异乡之地,笼罩在心头的空旷与孤寂……”
四目相对,秦砚琛却只沉眸不语。
祝心蕊的话,的确勾起了他一个人在国外独自打拼的那段记忆。
“秦先生,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猜到我爸的那点小心思?他把我带到这里来,无非是想让我们互相认识……”
“而的确,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尽管秦砚琛冷淡着张脸不说话,但祝心蕊却并不大在意。
毕竟优秀的男人,大多是姿态高冷的。
尤其是像秦砚琛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更是旁人无法轻易靠近的。
“祝小姐。”
听到祝心蕊如此直接的话语,秦砚琛眉头微皱,终是开口出了声。
“秦先生听我把话说完。”
祝心蕊了然的朝秦砚琛比了个‘嘘’的手势,黑亮的眼底并未被分毫的污浊所浸染。
秦砚琛有些不明其意,但却还是噤了声,静待下文。
直到祝心蕊俯身将嘴凑到的他耳旁极近处,听着从对方嘴里被吐露出来的话,他那张一直沉冷不变的俊脸上,这才溢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不过……”
“你的心里,好像已经装了别的女人了。”
侧着身子附耳在秦砚琛的身旁,祝心蕊勾唇一笑,眼底覆着一层令人心动的清韵。
明明是那么暧昧的举动,可只是清风与霁月,意境之美,令人生不出半分的诋毁。
感受到身旁男人微微绷紧的身姿,听着耳内捕捉到的,那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祝心蕊面露狡黠,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继续说道:“你说,我还要不要再努力争上一争?”
乔安笙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紧挨着而坐,似乎正准备要更进一步的火热一幕。
“……”
乔安笙不是没有眼力见,今天祝平显然是想介绍女儿给秦砚琛认识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刚走,包厢内已经没有祝平的身影了。
而且……秦砚琛和祝心蕊发展竟然会这么快。
“抱……抱歉,打扰了!”
乔安笙脸色白了白,对上祝心蕊投来的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乔安笙连忙回神重新关闭的包厢门。
动作利索果断的,让包厢内的秦砚琛怒火顿生。
而就在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乔安笙那张强装镇定无恙的脸上,瞬间就垮塌成了一片心神不宁的焦虑。
她脑子全都是秦砚琛和祝心蕊各种暧昧的场景,有拥抱、有接吻、更甚至……
拼命掐着自己的掌心,可乔安笙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那纷扬的思绪!
她能想象出,或许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可她却什么不能做……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可是……
他们的婚姻,建立在互利的基础上,毫无情感可言,她没有权利,像这世上的其他妻子一样,去管束自己的丈夫!
想到这儿,一种混杂着沉闷、压抑以及无力的难受感觉,渐渐从乔安笙的四肢百骸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