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楼亲手画了她这么多画像？

他还视若珍宝？

还没等叶映从这句话中回神，云安又道：“奴婢要提醒娘娘，请您切勿乱动，以免损坏画像，惹怒龙颜！”

叶映的神思有些恍惚。

她随意地点了点头，在软塌上坐下。

云安又道：“娘娘，皇上还在批改奏折，稍晚会过来和娘娘一同用晚膳，请您稍等。”

“嗯，本宫知晓。”

“奴婢先行退下了。”云安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避开画像走出去。

叶映出神了一会儿，随即站了起来，开始细细观摩这些画像。

她随手拿起一幅画。

以她对凤西楼的了解，这画像确实是出自他之手。

以前，他作为一个废子，在暗中筹谋的时候，经常练字和画画来磨练自己的心性。

她见过无数次他画画时的模样。

对他的风格也了如指掌。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太跳脱了，亲自教自己画画，想让她也暂时安静下来。

那时候的她，对于他的主动亲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他握着自己的手在宣纸上描绘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他身上的冷香，完全不知道自己画了些什么。

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屈指轻轻在她的脑袋上敲一下：“阿九，专心点。”

叶映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乖巧地应声：“好的小四。”

凤西楼唇角勾出一个无奈的弧度。

如今，叶映回想起那些“美好”，都如一把利剑，扎得她整颗心都鲜血淋漓。

那些……

怎么就会是假的呢？

他欺骗人的本事，也太厉害了。

厉害到，就算后来一切真相被揭穿，她还是会傻傻抱着他曾对自己有真情的奢望。

叶映握着画像的手不由收紧。

在她出神之际，一抹浓烈的紫色踏进殿内。

凤西楼一眼看到站在画像中间，背对着他的人。

那人的背影，腰身，长发，动作，侧脸……有一瞬间，让他恍惚以为见到了画像中的人。

“阿九……”

凤西楼轻喃出声。

这声音不大，却恰好落进了叶映的耳中。

她听到这个称呼，心脏蓦地狠狠颤动，连手里的画像都没有拿稳。

“砰”地一声，画像砸在她的脚边。

叶映低眸，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凤西楼也瞬间回神，眸光变得阴鸷，暴怒道：“谁允许你动她的画像！”

他大步走来，匆匆间，叶映竟还注意到他会小心避开脚边的画像。

生怕不小心踩到。

叶映有一瞬晃神。

紧接着，他便到了面前，竟亲自屈膝下来，将画像捡起，小心地吹了吹，仔细检查画像是否有损坏。

他看画像时的神色，竟也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偏执的温柔。

叶映愣愣地看着。

人都死了，这里也没有值得他演戏的人。

他何必要做出这副模样来呢？

潜意识里，叶映已经完全不会再相信他还有真心。

凤西楼看到画卷上的褶皱，阴郁地拧起眉头。

他站了起来，阴冷地视线扫了过来。

叶映浑身一刺，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