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贺莜染回头,不解地看向他,而老大爷却是起身,拿着抹布往后面那座楼里去了。
接下来的所见所闻让贺莜染心有余悸,并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不要再踏进这么半步。
老大爷走后,贺莜染便听到“噗通”一声,有人掉进酒池的声音,待她看清楚了,掉进,不对,跳进酒池的并不只一人,画面有些不堪入目。
另一人端着烤肉,果盘放到岸边,也跟着跳了下去。
饶是贺莜染见过的世面不算少,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有些害怕。
贺莜染捂着眼睛跑进前面那座小楼里。
台上戏子正唱着奸臣之女大义灭亲的戏码,台下的人正襟危坐,听到精彩处便拍手叫好,就如普通的戏楼一样。
贺莜染站在戏台后面,看了一眼周围,她所处的位置大约是戏楼的后门。
这个后门极不起眼,且有人把守。
有人朝她走了过来。
她转头,对上一张十分呆滞的男人脸。
那人不仅眼神有些奇怪,就连说话也没有一点感情,若非能与之正常对话,贺莜染当会以为他就是个木头人。
“客官可是想好要玩什么了?”那人机械地开口问道。
贺莜染一想到方才在桃酿池里看到的一幕,脸色唰地一下就红了,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反问道:“如今北城境内的百姓都举家逃亡了,贵楼是如何做到在战乱中仍宾朋满座,夜夜笙歌的?”
那人答:“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告辞。”贺莜染抱拳后,抬脚往外走,不料那人直接拔出长剑,拦在贺莜染的前面。
剑柄上的坠子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晃动着。
贺莜染蓦地就被那别开生面的图案给吸引住了。
像是一只鸟藏在一簇梅花之中,只冒出半颗头来,这样的图案很特别,贺莜染觉得有些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不夜戏楼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那人说。
贺莜染忽而想到那位老大爷的话,随即一笑:“小哥哥想多了,我不过是想去后面再转转,若我看到自己想玩的,会……自己招待的。”说到最后贺莜染自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逃似的出了前厅。
那人收了剑,贺莜染朝来时的方向走去,她走在九曲回廊上,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尽量让自己忽略掉池子里面的风光。
前面唱戏的声音隔绝下来后,后面小楼里的靡靡之音便是一清二楚的传入耳朵,那场景让贺莜染不得不再次逃离出来。
“姑娘,请随我来。”之前擦地的老头儿从她身后走出来,带着她去到楼外桃酿池的墙角边,池子里面的人纵情肆意,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
“既是误入此地,还是快些离开吧。”那老头儿压低了声音道。
贺莜染诧异:“原来您不是……”
老头儿浑浊的眼睛眨了眨,继续道:“在这种地方,唯有听不见看不见,才能让自己活得正常点。”
“那老伯可否告知,好好的戏楼为何这般……?”真是糟蹋了一块儿宝地,贺莜染心道。
“一叶障目而已,老朽每天安分守己做自己的事情,旁的事情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