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莜染听得云里雾里:“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她表面看似平静,内心里却波涛汹涌,分明那时说已经退婚了,现在又来纠缠,恐怕有诈。
“不会错的。”
封管家边说着便拿出一副卷轴来。
他将卷轴打开,上面赫然展现出一张贺莜染着女装的丹青图。
除了衣衫和发型不同,五官甚至连眼角处的小红痣长的地方都一样。
自她知事起,她便再没有穿着女装出过贺府,贺老头儿断然不会拿出真的画像给钰亲王府的人,那这画……
封管家见她还是嘴硬,十分无奈地提醒道:“王妃莫要不死心,户部侍郎与咱家爷的关系好着呢。”
或许是在诈她,又或许真的知道了点什么,贺莜染都不想去分辨了,能说到户部,想来他们确实也花功夫调查过一番。
“你们钰亲王不是亲自进宫退婚了吗,又劳您这般找我,何意?”
“这……这要从何说起?”封管家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佯急道:“王妃切莫听信了市井上的那些人胡言乱语,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爷这次特地写信回来,便是要老奴接您回王府住的,往后有钰亲王府罩着,看谁还敢欺负您。”
听他这么说来,好似站在她的立场在埋怨那造谣传谣的人一样,可她已经被人欺都欺负了,您老现在才来,是不是有点马后炮啊?
“若我说不呢?”贺莜染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封管家不急也不恼,只悠悠地说了一句:“民不与官斗,圣旨上写的就是‘贺莜染’三个字,请您好好斟酌。”
意思是,即使她真的与贺家断了个干净,只要她的名字还叫贺莜染,亦或是说,只要盛千屿他想娶,这婚也必须得成了。
他有句话说的不错,民不与官斗,贺老头与她不亲,没有后台罩着,她确实斗不过,也没必要去斗。
贺莜染静默了半晌,倏尔笑道:“如此也好,倒是可以堵住坊间‘传颂’我的悠悠之口。”
恩,这就对了嘛。
封管家会心一笑,朝她拱手拜了拜:“老奴这就回去给爷回信。”
临出门时,他忽而想到一件事情,自房门口又折返回来道:“您贵为亲王府内眷,不便在外留宿,老奴晚些便过来接您。”
待到傍晚时,钰亲王府派了马车过来,封管家毕恭毕敬地将贺莜染请上马车:“老奴知道您喜欢低调,所以没有带多少人过来。”
贺莜染女扮男装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使在对面钱氏父子看来,她不过是又与哪个大户人家应酬上了。
不得不说,封管家的做法很合她的心意。
车厢内很是豪华,榻上垫着非常柔软的丝绒软垫,小零嘴、水果都是备好的。
贺莜染忽地想到一个问题,她敲了敲车门,问道:“我搬去亲王府的事贺家可知情?”
“老奴以为贺老已将您逐出贺府,您不想再与贺家有何关联呢。如果王妃想通知贺府,待回府后老奴立刻安排。”封管家回道。
“不必了。”
似乎是无心的。
贺莜染纠结地想,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