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他偷运军火给北国,你信吗?”
“怎么可能,我们有分店开在那边,他只是去做生意!”
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吗?
盛千屿冷冷哼笑一声:“是与不是,你见过他自然就知道了。”
不再与她废话,让她赶紧穿上衣服跟他走。
贺莜染这才发现自己只着了一件素纱睡袍,后知后觉地认为这样一副样子在盛千屿面前有多么不合适。
但事已至此也顾不得这些小细节了。
她从衣柜中拿了一件青紫色轻烟裙,撩起两鬓的两捋头发随性地绑在脑后,很是随意的装扮在今晚的夜色中却别有一种淡雅疏离的感觉。
封管家在前面掌灯,贺莜染亦步亦趋地跟在盛千屿的身后,与他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后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封管家自然也不敢随意开口。
贺莜染跟着他们,穿过王府的后山,来到一处僻静之地,三面空旷,犹如无人之境,只有靠山的一面,有一扇石门,因王府后山的坡度本身不高,因此石门也很小。
上面用红漆浇绘着“地牢”二字仿佛在泣着血一般,令人遍体生寒,门口两个拿着长矛的侍卫岿然不动地立在门口。
瞧见盛千屿,整齐有素地单膝跪下来,叫了一声:“王爷。”
盛千屿站在石门口处,封管家替他发号司令:“开门。”
其中一名侍卫从腰间取出钥匙,连忙开了门。
盛千屿眸光沉沉,目不斜视,稍微低了身子,抬脚走了进去。
贺莜染紧跟在他的身后,封管家留在了外面。
牢中湿气很重,迎面扑来一阵阴凉的风,安静的牢室中传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叮咚声,许是从山里渗出的水滴落下来,声音在全是石壁结构的密牢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认识沈玥时,她还是一个梳着两个揪揪的毛孩子,他那时也就十岁,一身月牙白衣衫,头发拢到肩后,用一根翠青色的发带轻轻系着。那时候他扬言要追随她,替她修理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收拾闹事的顾客,也有人来客栈吃东西吃坏肚子,将她告上公堂,未免她暴露身份,他出来顶包,却总是能想到化险为夷的法子,全身而退。
那时候的她,总觉得沈玥无所不能,她也理所应当的以为,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沈玥替她顶着。
沈玥很会照顾自己,从不奢侈浪费,出门在外都要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住的也要干净舒适,如今却被关在这种地方,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贺莜染庆幸地想,虽然不知盛千屿将他关起来是何用意,没有上报给盛齐韶,说明一切还有转机。
想通了这一点后,贺莜染倒不担心他会把沈玥怎么样了。
沈玥落入盛千屿的手中,并没有遭受苛待,除了每天关着他,管他三餐饱饭,其余时候并没有人来搭理他。此时听到动静,虽是吵醒了他的好梦,却仍是朝里躺着,并没有别的反应。
直到那一到熟悉的叫唤,唤得他浑身一震。
“沈玥。”
他猛地转身,待看到门外站着的那抹青紫色身影时,原本安之若素的心态,瞬间变得仓皇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