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带她进宫过一次,好像就是那次之后,贺老头再也没带过她进宫,并且对她愈加严格,以至于后来父女的关系恶劣到一发不可收拾。
那次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太记得了,大约是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事,被人小题大做了的缘故吧。
微风拂面,携着柳叶的清香,偶有几名穿着宫装的宫女太监从桥上经过,见到她时微愣片刻,许是瞧着她的穿着不似普通人,却着实没有见过,便匆匆屈膝行礼过后便又匆匆地走了。
“主子,湖心桥再过去就是小山了,那边没什么人,如果秦家人选择在那里动手的话,那王妃……”阿离现身在盛千屿旁边,小声地说道。
“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盛千屿望着贺莜染瘦小的身影眼眸微眯:“不想办法抓到秦家人的把柄,他们便一日不会消停,时常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着实烦的很。”
阿离登时明白了盛千屿的用意,难怪这次进宫,会让王妃的暗卫跟着了。
“那贺大姑娘的事要不要告诉王妃?”王爷心里的伤皆是由贺琴霜所起,原本是想将贺老的死栽赃嫁祸给她,谁知事情就是这么巧,杯子上的毒还真是她所为,也只有贺莜染傻傻觉得她这位向来不亲近的大姐没有对她动杀心。
盛千屿哼了一声,对于阿离的问题没有给出明确指示,只道:“好生“关照”贺大姑娘。”
阿离抱拳退下,没入昏暗之中。
说了也得她贺莜染信才行,盛千屿暗暗道,若非让她吃点苦头,不知道人心险恶!
贺莜染上了桥之后没再往前,她在桥上站了一会儿,凌霜儿飘飘忽忽过来,道:“小山那边有动静。”
“知道了。”贺莜染往那边望了一眼,扭头便匆匆朝观景台处走去。
她又不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情壮举她做不出,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
她怎么回来了?
阿离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错愕地看向自家主子。
见她相安无事的回来,盛千屿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好似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阿离得了他的指示,悄然退下。
她回来的很及时,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众官员携家眷纷纷落座。
贺莜染跟着盛千屿落座在王君席位的左下方,再往下才是官员的位置,充分说明了盛千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地位。
贺莜染乖巧端庄地坐在盛千屿一旁,模样十分温婉。
北国的使团坐在盛千屿之下的首席位上,以表盛朝的重客之礼。
不一会儿盛齐韶和行双儿也到了。
盛齐韶一袭明晃晃的龙袍,意气风发,虎虎生风。
而落在他身后的行双儿消瘦了好多,从旁人的角度看不出什么,但盛千屿与贺莜染的角度却是可以看到交叠的衣领下,胛骨处的皮肤上有明显的淤青,像是几天前的伤散了开来。
行双儿察觉到他们这桌的目光,也不隐藏,大方地拢了拢衣领,瞅着盛千屿,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
这抹自信,似乎有点势在必得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