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盯着定格的监控画面，问周山：“哥，你怎么看？应该不可能……”

周山不以为然地看了蚯蚓一眼：“你怎么确定，两点前小孩确实在家？”

“这……”蚯蚓一时语塞，他想替孩子妈申辩，一个母亲怎么会容许其他人卖掉自己的小孩呢？而且看那个女人的反应跟样子，如果说是演戏，那他们一家真的可以拿奥斯卡奖了。

周山冷冷说：“做戏要做全套。”

人情世故见多了，周山知道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他是合理地怀疑，并不会无缘无故就去给他们扣帽子。

蚯蚓说：“那我再把之前的监控都看一下。”

“嗯。”

蚯蚓在看监控的时候，周山就在这边瞎溜达，他看看这边的摄像头都在哪，角度怎么样，看完之后，又回来跟房东唠嗑：“六楼那户有五个月小孩跟两公婆两个老的，那户人家什么情况？”

“你说的是老陈？”房东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问。

“对。”

“他们家啊，我知道老陈在给人当保安，他家婆娘在给人扫地，哎呀他儿子就不行，快三十了都不去找个工作，成天就瞎混，跟他朋友去乱来，成天吊儿郎当的，没一点做爸爸该有的样子，今年年头听说娶媳妇了，就带了个大肚子的女孩子过来，哎呦生儿子都是老陈出的钱，平时就看见老两口带着孩子去走走，他媳妇基本就没见着什么人。”房东也是平时无聊惯了，整天就想跟人唠嗑，这周山刚问了一句，他整个人自己就停不下来了：“他们家平时吵吵闹闹个不停，他儿子不行，没事还打老婆，经常打得他老婆嗷嗷叫，也不知道她是谁家闺女，这么惨的，嫁给他这种人。”

“早知道我就听我妈的，不应该嫁给你！”

“**，你就是贱。”陈明一巴掌又招呼在她的脸上骂：“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网上给我戴绿帽子，你个贱货，给人看，贱死你，我打死你，我看你还敢给我戴绿帽子。”

陈明正在气头上，手抓着她的脑袋朝墙上撞去，砰地一下，脑门上的血pia在墙上，就像打死了一只吃得超饱的蚊子一样。

陈小花趴在墙上，转过身，露出一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头发也像爆炸头一样，她似乎绝望了，盯着眼前的人，心里生出了无尽的寒意。

她一字一顿，却也是用尽力量在怒吼着说：“是个男人你就打死我，如果你打不死我，我都瞧不起你！你以为你很有本事是吗？成天跟你的狐朋狗友待在一起，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赶紧去跟你的网恋女友奔现吧！陈明，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大傻逼！我告诉你！我活着栽在你的手里，我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他妈今天就弄死你！”陈明操起一个玻璃的烟灰缸扬着手怒吼，陈小花闭上了眼睛，她想过了，这辈子已经废了，过不好了，下辈子重新开始吧。

等待着烟灰缸的制裁……

但是举到手中的烟灰缸没有落下，而是被老陈给制止了，他气得满脸通红地怒吼：“你这是要弄出人命吗？你是要气死我吗！？”

“你们都小点声！”陈明妈从半虚掩的门溜出去，在楼梯那往下看，人还在：“那两个警察还在！你想坐牢吗你！？”

“什么声音？”正听房东唠嗑的周山也没放松警惕，他听见了楼上有动静。

房东却不以为然地说：“哎，这都是正常的，他儿子又在打老婆了呗，我这租客经常来投诉，我这三天两头地就要去说一下，要不是看他们两个老的不容易，又在这租了这么久，我都想赶她们走了，成天这么吵吵闹闹。”

周山问：“他这打的厉害吗？”

“反正没出过人命，也没人报警，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这种家暴的警情，一般如果就算是报警的，一般人过一会，就心软了想撤警了，就算警察真的是去到了现场，一般也是主张劝和，如果她想报警，刚刚在楼上，她早就应该寻求保护了，没必要往死磕，人家打你你还死心塌地吧？

如果是周山的女儿受欺负了，估计那人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周山刚想在上去看看情况，刚刚动静挺大的，既然她不报警，实在看不过去了，主动去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也行吧？

不过正好，蚯蚓翻了好久，终于翻到了监控：“哥，我找到了，你看。”

周山走了过去，蚯蚓把监控画面调好，一边说：“四天以前，可以看见是小孩的奶奶把小孩抱下楼大约五十分钟，又抱回家了。”

房东也好奇地钻了过来，一边说：“对对对，我记得前几天是看见了老陈的婆娘抱着她孙子出来玩来着。”

监控显示她把小孩子抱回去之后，在这几天的时间内，都没有看见他们哪个人再把小孩抱出门。

蚯蚓问：“哥，你怎么看？人总不能是从窗户里飞出去的吧？”

这些蹊跷之处也让周山一时半会想不到怎么回答，没看到从哪出去，小孩就是不见了，这种情况，总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说不定小孩哪都没有去，他依然还在楼上。

说不定家里大人提前报他失踪了，等风头一过，再把他卖了呢？

不过当时周山就有这种顾虑，所以刚刚上面查看户型的时候，已经把房间大致搜罗了一下，剩下一些地方，他总不能把小孩藏在水壶了、倒扣的面盆里柜子里吧？

那小孩为什么不见了呢？

尽管没有头绪，周山临走前还是跟房东说：“劳烦您，这段时间帮帮忙，注意一下他们家的动静，比如说大半夜有小孩哭声那种，有动静记得跟我说一声，这是我的联系电话。”

随后两人又去调附近街道的监控了，刚调完房子的监控就快大中午了，但是两个人还没想着去吃饭，还得先去办正事。

而陈明家，好歹算是安静下来了，陈小花躺在那里，两眼无神，头发散乱，活像个疯婆子，地上还有部手机，屏幕已经完全被摔烂了，就跟陈小花一样，没能躲过陈明的毒手。

老陈到底是一家之主，他拿着小孩的相片对他们说：“我现在回公司去打印寻人启事，公司打印不要钱，你们要死就死在外面，别等我孙子回来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