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晰地照在香苑庄这个大殿,也清晰地照在青年萧弦的脸上。
今晚睡不着的萧弦特意出来走走,也顺便清除他自己最近的心事。
因为做他这一行的不能有心事,否则容易有生命危险。
突然不远处一个飞镖正冲向萧弦的面前。
六神无主的萧弦马上反应过来将飞镖接住并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不怕有性命之危吗?”说话的这人是宇文舟。
宇文舟的妻子已经死了三年。
今日的宇文舟刚刚从丧妻的阴影里走了出了。宇文舟为他的爱妻“守孝”了三年。
因为宇文舟尽力地克制意志消沉的自己,让自己恢复到了良好状态,而且宇文舟还出色的完成了他的任务,他的养育恩人又开始重新看得起了他。
宇文舟开口问了萧弦对“古焚天薰四香楼”的看法
以下是关于“古焚天薰”四香楼简明扼要的描述。
古取字于古色古香,得“古香楼”。
焚取字于焚香礼拜,得“焚香楼”。
天取字于国色天香,得“天香楼”。
薰取字于摘艳薰香,得“薰香楼”。
“不知萧公子最喜爱四香楼中的哪一楼?”宇文舟挺有雅致的向萧弦问道。
萧弦将自己对四香楼的见解做了简单的阐述。
“古香楼是藏书最多的地方,一般来说,文人墨客进入之后可能会萌生老死楼中的想法,老庄主经常在里面书情写意。”
“焚香楼是祭奠老庄主先人及建造香苑庄有功之臣的地方,我每次随老庄主入楼总会有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感觉。”
“天香楼是极度容易让人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的地方,老庄主每当有不快之事,便去里面不知疲倦的宣泄情绪。不过那楼已经空了十多年。”
“薰香楼是庄内观赏美景的最佳胜地,外面的蝴蝶蜜蜂总会不知疲倦地越过重重三五丈高的城墙来到万花从中畅游一番。”
“说了这么久,萧公子好像还没有表明最喜欢哪一楼?”宇文舟张开扇子不解地向萧弦问道。
“其实我哪一楼也不喜欢。”萧弦立马脱口说出这句话。
“古焚天薰四香楼不是将人陷入痛苦就是让人意志消沉。”萧弦有些情绪低落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世人眼中,四香楼是他们毕生最想要得到却又无法踏入的地方,但老庄主并未从中得到快乐,反而每入一次楼,愁绪就会多一些,他的头发因为愁绪都快要白完了。”萧弦愁绪渐浓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四香楼中待的时间越久,就会陷入越多的忧愁,因为好像总有无数的冤魂将你拉入深渊。”萧弦情绪非常之低落地说出了这句话。
“古焚天薰四香楼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净之地。”萧弦非常有感叹地说着最后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本人也对四香楼无多大的兴趣。不知萧公子是否有属于自己的净土?”宇文舟不解地向萧弦问道。
“有,当然有。不过我还不能告诉你宇文兄。”萧弦好像很保密地向宇文舟说道。
宇文舟大叹道:“要是我也和萧公子一样有一片净土,那就再好不过了。”
萧弦诚恳地回答到:“一定会有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两个年轻人望着皎洁的月光,都在幻想着自己的未来。似乎他们两人都在月亮上看到了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
一夜已过,老庄主杨善和他的傻儿子杨忱都已从噩梦中醒来。
这对“囚徒”父子一直都是不能为自己做主。
杨善对于两大家族的汇报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点头称赞。
杨忱要做的就是在两大家族面前装疯卖傻时要做到足够地走心,不然小命何时走丢的都不知道。
香苑庄的两大家族的最高人物分别是萧梁和高齐。
此二人都以心狠手辣著称。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著称。
萧梁与高齐在香苑庄外都培植着自己的势力,他们两人的纠纷很复杂。
今天来禀报事情的两人所穿的服饰并无多大的异样。
他们两人用异样的眼神对峙着坐在杨善的两旁,毕竟他们两人都是杨善的“左右贤相”。
杨善总是以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和他们两人交谈,他们两人毕竟是臣,在君的面前,面子还是要给够的。因此他们两人开始换上一副虚情假意的面容开始交谈甚欢。
他们两人禀告完香苑庄内外及自身的一些情况之后就开始示意杨善他们两人想要离开了。
毕竟君臣礼仪还是要有的,杨善就高声和气地问他们两人还有何事要奏。
他们两人都尽量假装屈服于杨善这个君主的威严地说道:“本贤相已无事可奏。”
还没等杨善高声和气的说完:“既然无事可奏,那就退朝吧。”伴随着异口同声的“臣告退”,他们两人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转身扬长而去。
不知他们两人是真的发怒,还是有意向杨善示威。
他们两人回到各自的府邸之后都将贤相服脱下,换上自己还算是比较中意的服饰。
看来设两个贤相之位并不能解决香苑庄的党争问题。而且这两位“贤相”的野心并未得到满足。
这两个“贤相”是想要当香苑庄的庄主。
杨善年事已高,唯有将护庄的使命交给了杨忱。
杨忱就是香苑庄唯一的希望。杨善只不过是一个引路人。
和其他从小就生活在险恶之境的孩童不同的是,杨忱并未造成畸形的心里。这便是上天赐给香苑庄的一个最大且最好的礼物。
不过,杨忱还背负着沉重的代价。
杨忱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他的快乐是保持清醒的傻笑。
“保持清醒的笑向来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杨善为杨忱选择了看似还能比较信任的萧弦来帮助杨忱。虽然萧弦是萧梁的异母弟,但杨善还是确信自己没有选错。
杨善虽没有知人善用的高超能力,但他相信眼前的萧弦能帮助杨忱恢复香苑庄以往的辉煌,并能实现香苑庄祖祖辈辈的梦想。
香苑庄的先人们最大的理想就是一统中原,结束这已经开始了很长世间的乱世。
杨善本来有可能帮他的先人实现这个理想。不过现在已经成为了历史。
“历史的轨迹从不会为任何人倒流”。杨善只有认命了。
不过,在此之前,杨善更多的先要依靠萧弦的帮助。
很明显,萧弦是杨善生前重点培养,死后忠心护主的“顾命大臣”。
萧弦也时常去探望杨忱,萧弦看得出时常傻乐的杨忱却少有真正快乐的时候。
萧弦唯一能做的就是很诚恳却又不道破地对杨忱说到:“少庄主的病一定会早日康复,不会再这么的让老庄主难受。”
杨忱知道萧弦服侍两边很为难。
一边是萧弦不能背叛的兄长(萧梁),另一边又是萧弦不能迫害的国君(杨善)。
萧弦是一个时常左右为难的人。所以,杨忱向来都不信任萧弦,即使萧弦曾和“傻傻的”杨忱一起玩到大。
要想信任萧弦的整个人,除非萧梁死了或者萧弦和萧梁断绝兄弟关系。
杨忱根本不想和半信半疑的人靠得太近,更别说是做朋友。
如果杨忱靠近了萧弦,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杨忱要利用萧弦。
“真正的朋友没有利用之说,只有帮助之说”。
杨忱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人生只有一次选择机会”的理念。
杨忱的这一理念是在许多甘愿为他牺牲的人用“死的表达形式”让他知道的。
现实中,杨忱时时刻刻生活在危险的环境里。如果杨忱选择不当,“棋错一步,全盘皆输”便是他人生的真实写照。
也许老天就是可怜杨忱,乱世中的孩子只要保住了命,那就是必有后福的预兆。
不过,这个后福让杨忱等了好多年。
可以这么说:“杨忱的后福大部分是靠他长时间装疯卖傻的高超演技等来的。”
乱世中,不一定只有强者才能活得下来,不起眼的弱者往往会让强者不屑一顾。然而往往造化弄人,强者有一天也许就会被弱者踩在脚下。
没有永远的强者,也没有永远的弱者。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
老天如果真的可怜在淘汰赛中活下来的杨忱,就一定会赐给他即将被宰杀之时翅膀提前变硬的一线生机。
清幽的月光洒在了香苑庄这座沉淀了数十年历史的大宫殿。
不过香苑庄比起以往暗淡了许多。这并不只是因为香苑庄有些旧了的原因。
香苑庄不只是一个庄,他还代表了一个小王朝,一个小国家。
香苑庄建于乱世,持续至现在的乱世仍屹立不倒。但香苑庄的内部已经开始分化得越来越严重。
如果分化的形势不断地持续恶化而得不到控制话,香苑庄肯定会被毁。
到时候香苑庄那有名的“四香楼”就会变做了土。“四香楼”就象征着香苑庄。
清风徐来,像一双温柔的小手拨动着人的心弦。
只可惜这风吹不动许多愁。
香苑庄的庄主之位已经传了两代。到现任的庄主杨善属于臣盛君衰的时代,而且杨善年事已高。
香苑庄内的两大家族早已开始谋朝篡位,但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这两大家族都想少做牺牲地先搞倒对方,然后再去稳坐庄主之位。
别看香苑庄只是一个庄,它可控制着大片的领土,物产相当丰富。
两大家族垂涎香苑庄这块肉并不是没原因的。
香苑庄在乱世中采取的策略是“厚积粮缓称王”的战略目标。历经两代人的努力,终于算是实力开始大增了。
不过如今却是事与愿违。
香苑庄还占据着地利,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对于香苑庄来说,进可攻,退可守。
这样地形是兵家必争之地。
但香苑庄的位置并不太明显。所以香苑庄可以安心地积蓄自己的力量。
香苑庄多的只是周边小国时不时的烦扰。像外族、异族所建立起来的强大王国根本没时间光顾香苑庄。
香苑庄内的两大家族都想占领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宝地。然后再兼并香苑庄的周边小国增强自己的实力。
最后,就顺势北上一统中原。
也学,这只不过是一个梦。
香苑庄的前两任庄主及香苑庄的开国之臣都葬在了蓬东陵。
蓬东陵的景色非常的怡人,可惜被埋在那里的人在下面过得很不安心。
那些被埋在蓬东陵的人恨不得马上从坟墓里爬出来狠狠地教训萧梁和高齐一番。
“不过死人是已经不能再做任何事才被称为死人的”。
今天有是在夜里,萧弦与宇文舟因为无法入眠又开始在月下闲谈。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进入了萧弦和宇文舟的耳里。
“你们两人不怕会同时闭上眼睛吗?你们两人应该有一人来把风,另一个人放松警惕地欣赏美景,然后轮流着欣赏。如果提醒你们的不是我,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两人的忌日。”
萧弦与宇文舟听见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由弱渐强地飘过来,但却看到了说话人背后模糊的身影。
因此他们两人开始第一次对这位来会面的老朋友警惕起来。
两人都先是一惊,之后才恢复之前的状态。
平常他们两人都让他们的这位老朋友司马慎单独来会见他们两人,一直都不能变。
为何今日司马慎会带着一个生人前来和他们两人会面?
司马慎到萧府还没满五年,萧府的用人标准是:若非己养,到府十年时,才能出众且无重大嫌疑方可重用。
但这标准并不公开,只有萧梁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才知道。
来者是善还是不善?
司马慎,顾名思义就是做事非常谨慎的人。他的慎行就是要做到比别人更谨慎。
很明显,今夜司马慎的“慎”超乎了他们两人的意料。
萧府与高府都像是一个中小型的宫殿,占地非常的广,因此形成了复杂的环境。
司马慎在萧府里面通常是睡得最晚,起得最早的一个。
司马慎早睡早起的习惯应该会一直“慎”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将会有谁知道司马慎有这一习惯?
暂时还不得而知。
虽然能和萧弦交谈甚欢的人都必须由萧梁亲自挑选,但萧弦还是比较信得过司马慎。
因为就凭司马慎的“慎”已经获得了萧梁很多次地夸奖。
原来,萧弦与宇文舟都认为,能和自己在静处会面交谈的人必须是朋友。
放松警惕的时候是最堤防朋友的陌生朋友的时候,这便是他们两人的职业反应。
可能他们两人的这一职业很难见得光。
可从今天开始,萧弦开始觉得司马慎是个别有用心的人,就算司马慎告知萧弦眼前的这个生人是萧梁曾经提及并且最想纳入麾下的一个奇才。
很明显,司马慎想提前让萧弦认识一个朋友,然后让萧弦去询问萧梁是否可以和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交朋友。
萧弦不想露出怀疑的神情,干脆就学司马慎,也来一个“先斩后奏”。
打破僵局的是宇文舟,他首先问了司马慎带来的这位朋友。
当司马慎说出跟随他而来的那个生人是“好读书,不求甚解”的陈奇文时,宇文舟很配合司马慎地露出惊讶的神情。
宇文舟也曾听到萧梁说陈奇文是他很想请来帮助他自己完成大业的一个人。
司马慎不是不想立功,而是他很难立这个功。
唯有让萧弦或宇文舟来立这个功,他才相信能事成,之后他才能安心地去做事。
不过萧弦看似无立功之心,因为他从来不向萧梁举荐人才。
一个听话的人从来不耍小聪明,看来替萧梁招揽奇才的功臣非宇文舟莫属了。
萧弦把怀疑的姿态隐藏得非常地严密,开始和陈奇文交谈甚欢。司马慎见状,便以有事为由走开了。
司马慎临走前再三恳求萧弦,一定要尽可能地让萧梁接纳陈奇文这个奇才。
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宇文舟见萧弦一时间难以做决定,便替萧弦答应了。事情已定,司马慎就去做别的事情去了。
司马慎走的时候知道了自己今后做事更要谨慎了,因为他已经看出萧弦开始怀疑他了。
在萧弦这一类人怀疑的背后,除了不信任,那就是跟踪、调查、取证,之后就是将刺拔掉。
若被怀疑的对象有同党,那还要做“连根拔起”地最后清理工作。
萧弦告诉萧梁,马慎替他推荐了一位奇才朋友。
今日萧梁的举止也出乎了萧弦的意料。
因为萧弦觉得萧梁应该会怀疑司马慎。
萧梁平静地说到:“想不到,历经多次失败的司马慎居然能轻而易举地说服这一奇才。萧弦你今后要多和陈奇文交谈,把你的新朋友紧紧地握在手里,千万别让他逃了。”
萧弦很想说些什么,不过听话的人只有更听话,不然会是个不听话的人。
萧梁已做了决定,萧弦为今天的事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人还有隐藏起来的蒙面偷窥者。
萧弦萧梁这两兄弟一向反应灵敏,这一口气肯定逃不出他们两人的耳朵。
这一口气虽然进了他们两人的耳朵,但是一时之间还不能分清是不是自己人的音色。
音色并非一直是确定一个人的标准,因为音色有时可以被模仿。甚至一个人会有很多的音色。
这个蒙面人是谁?肯定在这两个人之间。
司马慎?有可能是他,因为他觉得萧弦的怀疑会对自己不利,司马慎毕竟为一个连自己都琢磨不同的人效力着,所以他想来听听萧梁会对他有何看法。但是,司马慎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的主要目的是希望陈奇文被萧梁重用。就算不重用也不至于危及自己的性命。再者,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他根本无须提前去知道一个结果。
陈奇文?也有可能是他,因为他是一个奇才,怎么会突然来到香苑庄这个多年来都不敢称王的地方发展。但他既然来了,就不怕被怀疑,因为司马慎可能已经用多种理由说服了他。也有可能是陈奇文走投无路才来香苑庄发展,不管是否危险都要来试一下运气。
总结以上两点,最有可能的就是陈奇文。因为一个被怀疑的人领回来的人往往更值得令人怀疑。
至于谁才是真正的蒙面人,那就在他的面具尚未在无人的地方摘掉前抓住他。
萧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先后观察了陈奇文和司马慎的房间。
查看的结果是,两人均已在房中熄灯入睡。不过他们两人有一人尚未来得及将夜行服脱下。
就在萧弦离开司马慎的住处时,萧弦看到了司马慎口中的“那个破洞”。
那个破洞在窗户上的位置一点也不明显。
不过,萧弦一眼就看到了。
而且萧弦是在黑夜里见到的。
司马慎曾被长时间地关过,他一直喜欢从那个牢笼的破缝中看明月,他相信每天升起的明月会给他一线生机。
最终,司马慎从那个牢笼中逃了出来。
司马慎告诉萧弦:他对以前的日子一直念念不忘才在窗户上留了一个破洞。
萧弦对于司马慎保留窗户破洞的说法一直深信不疑。
因为萧弦也喜欢看明月,他相信清澈的明月能够照亮人的心,也真的能给处在危境中的人一线生机。
萧弦觉得司马慎可能真的还没忘记过去吧,就不在意地走了。
明月已落,天将放明,结果也即将宣布。
宇文舟招揽招揽奇才有功,赏十两黄金;陈奇文肯舍下身段择小木而栖,赐五百两黄金,若今后大有成就,必有重赏。
五百两黄金对于留住一个人才来说似乎是有些少了。
陈奇文曾在康北王旗下效力,之后就不受待见,最后还被驱逐出境,继而开始寻找明主,实则是为了报仇。
陈奇文之所以会被驱逐出境,是因为他曾试图说服依附于康北王的北墨家族造反。不过事情败露被宋吉知道了。
老天就是可怜小傻瓜,康北王看不起杀他,只将他驱逐出境。
陈奇文之前看不起香苑庄,因为香苑庄党争严重,不过最后他不得不选择香苑庄。
除了香苑庄,他还有其它出路吗?
有,肯定有。不过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屈服于外族、异族的威严。
靖南王与康北王一直相安于南北两方,而且萧梁以靖南王为靠山,没有靖南王的示意,萧梁肯定不会有攻打康北王的决心。
陈奇文对比了高齐与萧梁,权衡利益了之后,他选择了投靠高齐,立志要帮高齐建功立业,因为高齐士兵众多。
想要领兵的将领没有被信任是不行的,因此陈奇文就要为高齐做一件大事。
就算除不掉萧梁,大大削弱萧梁的势力也是大功一件。
有时候,文人就是太理想了。“他们的抱负只需书写即可实现”。
与萧梁不同的是,高齐这个造反家就自带谋士功能,生杀大权全由他一人做决定,很少或几乎不听他人的见解。
那些投靠他府上的人只有执行命令的义务,从来没有参与决策的权利。
在高齐的意识里,只能是他命令别人,别人坚决不听向他提建议。
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可走。
为什么高齐会这样?
也许就是权力所致。
“一个权势过高的人往往喜欢别人按照他的意志去做事。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权势所带来的快感。”
萧梁府中已有一个绝色佳人做谋士,很多人都一直以为是萧梁的英明决策。
萧府就算是要招谋士,也只是招一个不起眼的谋士。
不起眼的谋士通常都是用来做挡箭牌的。
不过这个“众矢之的”也是有严格要求的。
萧梁与高齐都已经习惯了在庄内明争暗斗,根本无心管外界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离开香苑庄的。
能走出庄的只有胜利者,胜利者的条件是必须先将对方消灭。
然而,他们两个都还不想当胜利者,这是陈奇文所无法预料到的。
然而,陈奇文也有着他们两个无法预料到的事。
陈奇文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有他北上的念想。
为了实现他的念想,他可能会不择手段。
“挥师北上驱不德,一统中原垂千史。”应该是陈奇文毕生最高理想。
不过,一个关于“个人恩怨”的复仇何来一个青史留名?
也许人活着还就是为了一口气。
这口气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只不过刚刚好。
萧梁与高齐都很欣赏这个奇才,毕竟武过分大于文很是不利于稳定发展,就像大元王朝的倾覆。
一个帝王之相的人在没有登基之前,他肯定少不了谋士。
然而谋士在功成名就之后一般是没有好下场的。
陈奇文只不过是康北王宋吉的一个不合格的谋士。
命运眷顾了他,让他被驱逐出境。
然而,他不懂得珍惜而再次深入虎穴。
一日,司马慎在客栈喝着闲茶的时候,陈奇文找上门开始向他诉说着种种不得志,并且他希望能投靠于萧梁门下。
司马慎很是动心,毕竟萧府很缺奇才。司马慎很是有心替萧府招揽陈奇文。
他们二人的对话伴随着陈奇文的一句:“康北王负我一倍,我必还之千万倍”而结束。
随之离开的还有楼上一个注视他们两人对话许久的倒茶伙计。
这倒茶伙计是来监视谁的?那又是谁派来的?暂时还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一个英俊的神秘人又在观察着那个倒茶的伙计。
那个英俊的神秘人笑了笑,不知是在笑司马慎还是陈奇文又或是那个倒茶的伙计。
司马慎曾向萧梁上谏说庄内人才过少而无法安心做事。他多次向萧梁推荐人才,但萧梁一直没有喜欢的。
可能是萧梁开始爱惜他的绝色佳人,开始想找能帮她处理一些琐事的人。然而处理这些琐事的人不仅能力要强,还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就算人才再高明,若遇不到明主,也没有大展宏图的机会。高府就算是人才济济,发展速度也没有萧府快多少。
人才不再于多,在于是否能正确地获取人才发挥最大作用的成果。
没有明主能力的人,倘若一意孤行,那肯定走不远。况且,明主是最擅长听取意见的代表。
为了让陈奇文更容易被萧梁接纳,司马慎深夜带着陈奇文来到萧弦和宇文舟的面前。
司马慎这么做无非是想给萧弦一个惊喜,因为萧梁最近因替他的绝色佳人寻找助手而忙里忙外。
不过,司马慎送出的惊喜超出了萧弦能接受的范围,以至于他自己开始被萧弦怀疑。
司马慎可能是这样想的:“只有通过萧梁最信任的人来举荐,萧梁才会重视这个人才。”只有这样,司马慎才能安心做事。
果不其然,他用自己被怀疑的代价换来了自己安心做事的机会。
在听到正式让陈奇文加入萧府的那一刻,司马慎非常“慎”地在心里露出了他“安心而又诡秘”的笑。
司马慎的笑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
萧府对人员的选用一向小心谨慎,比司马慎的“慎”还要慎。
这个比司马慎还要慎的人既是一个复杂的女人,同时她又是萧梁的绝色佳人,她叫苏慕蓉。
香苑庄境内的人都称苏慕蓉为苏夫人。她的知名度堪比香苑庄。
苏夫人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女人。
香苑庄在杨善的手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香苑庄的辉煌在杨善的手里黯淡了很多。
扬善本人就是一个傀儡。
扬善本来不是老来得子,然而年事已高的他连儿子都还没有满二十岁。
杨善之前的儿子们都莫名其妙的走了,走的时候都没有超过五岁的。
在众人眼中,扬善就是老来得子。
杨善百口莫辩就算了,他竟然还生了个傻儿子。
香苑庄境内的百姓只会眼睁睁地看杨善封的“梁贤相”和“齐贤相”明争暗斗的热闹,却不去为他做些什么。
这些百姓之所以会安心地看着两大家族激烈的党争,主要是因为这两大家族只是偶尔侵害这些百姓的利益。
没有压迫,让这些百姓去很快去地形成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思想意识几乎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去维护一个傀儡政权还可能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让杨善这个傀儡感觉更无助的是,这些百姓还分着南北两派。
南北两派的百姓生活方式截然不同。
就这样,香苑庄境内世风日下,百姓得过且过,毕竟战乱还没波及附近。就算打过来了,这两大家族肯定会挡在前面。
两大家族的实力太过均等,因此对峙了多年。
由于双方都舍不得展开大战,因此便通过暗杀对方中坚力量来削弱对方的势力。
等到某天某一方失势了就展开大战。
双方都尽量培养出色的刺客,双方恨不得对方哪天直接生场大病直接死掉,这就省了很多事。
事实证明,诅咒通常是弱者最爱用的出气方法。
既然行不通,那还是实行暗杀计划吧。
现在高齐计胜一筹,他的内应陈奇文已经顺利地混入了萧府。
至于陈奇文是不是成功地混入萧府又是另一回事了。
外族、异族的势力正在慢慢地崛起,大有吞占北方的势头。吞占北方之后就会南下。
那时香苑庄肯定在他们侵占的范围。
再者,靖南王也对香苑庄虎视眈眈。
靖南王之所以会进来搅局,是因为萧梁有恩于靖南王。
起初,赵环虽贵为靖南王,但他的势力并不大,是萧梁帮助靖南王树立了君威。
因此靖南王提供给了萧梁兵力保障。
恩情很难让人一辈子心甘情愿地还人情,萧梁一定会赶在自己的盟友舍弃自己以前解决掉高齐。
萧梁虽然有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不过老天似乎不会选择他,甚至不会选择他的后代。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香苑庄境内的百姓坐以待毙,两大家族党争激烈。
长此以往,香苑庄不是被两大家族把它的名声搞得越来越臭,就是被他国倾覆。
没有永远的傀儡,只有禅让的傀儡,或者是觉醒的傀儡。
不过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最后一种类型的傀儡少得可怜。还没等他们觉醒,他们早已是亡国之君。
杨忱不想稳坐扬善传给他的傀儡皇位。
杨忱也不想做亡国之君,唯有觉醒。
不过实力告诉他,不能在明地里觉醒。
如果不能在明地里觉醒,那就在地在暗地里无声无地觉醒。
因此,“棋错一步,全盘皆输”这一句话重重地刻在他的心里。
他能时刻感觉到这句话的分量。
只要是放在心上的东西,心里总会对这个东西的分量有个数。
杨忱蒙着面悄悄地登上香苑庄内城门的城顶。
不过,不用担心城顶的守卫会发现他,守城的卫兵早已在日落之前回去睡觉了。
清澈的明月好似真的能够照亮人的心,杨忱似乎真的在月亮上看到了未来美好的情景。
看来明月似乎真会给他一线生机。
不过,他身后的景色显得是那样的凄凉。
此时此刻就算是一个有名的诗人来了,也未必能快速把握现在应该是乐景还是悲情。
从杨忱与平常大异的眼中,我看到了他驰骋沙场,统一天下的英勇雄姿。
看来他的目标确实是远了些,目前他主要的目标是真正的收回香苑庄。
然而,想要统一天下不一定要借住香苑庄才行。
香苑庄要想在杨忱的手中重现往日的辉煌,肯定少不了他的步步为营。
又或者,杨忱根本收不回香苑庄。
不过,他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应该与香苑庄无关。
但愿他的初心如这不变的明月一样。
杨忱会不会在今夜做个好梦?
“但凡是掌握着些局面的人都能吃得好,睡得香”。
也许今夜杨忱会做一个好梦。
不过这好梦有可能会和现实相反。
“明月依旧照大殿,只是辉煌已不再。”,这两句诗简明扼要的描绘了香苑庄“昔盛今衰”的景象。
To be ued(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