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菜鸟，都给我听好，今天完不成突击训练，谁都别想按时下班！”

巴特凶神恶煞的样子，加上他那恐怖的语气，让九科的菜鸟新人们没命的突击。

很快演习场上传来惨叫，那是有人踩到了陷阱鬼雷，被电网困住的声音。

虽然电网不会造成死亡，却肯定是让人难受的。

天然油在一边观摩。

它对战斗本身没什么兴趣。

毕竟战术动作呆板，使用的战术就那么几种。

它更关心的是先前讨论的问题。

如果真的要被送回实验室，等待它们的结局一定是重置记忆。

它看不愿意连巴特都忘掉。

“那个，巴特？”

“嗯？”

“有没有听说过要把我们送回实验室？”

“啊？你从那里听到的消息。”

“不是听到，而是分析出来的啦。”

两个机械抓互相的对对碰着。

“事实上最近少校看我们的眼神好凶哦。”

“哈哈，她什么时候都很凶吧，母猩猩的脾气就是这样，在她面前一板一眼就是了，别玩火，到时候真的被重置什么的我可不管。”

巴特似乎并不在意。

“喂，那里的家伙，你蹲在但坑里拉屎吗？我我冲，冲上去痛扁它们，要不被扁的就是你。”

“那个…”，天然油扭扭捏捏，“巴特你怎么看呢？”

“什么怎么看？”

“关于个性。最近我们获得的东西，少校似乎并不满意呢。”

“这种事情，你直接去问那个母猩猩不就行了？”

“巴特，你还是没有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天然后语重心长道，“你会当着母猩猩的面这样叫她吗？”

巴特歪头想了想，“反正我没有听说回实验室的计划，你们好好干，别多话，少捡东西回来就可以了。”

……

……

素子出外勤回到九科。

“你好，少校。”，思考战车用呆板的声音问候。

“你们好，有什么是吗？”

素子不动声色。

“没有，一切正常。”，另一辆思考战车用同样单板的声音回应。

“哦，不错。”

素子的眼睛眯了眯，随即离开去往机密会议室。

“诸位，怎样，刚才少校的冰冷眼神没有了。”

“果然是希望机器有机器的样子才行吗？”

“原来如此，一直保持这样，就不会被送去实验室了啊！”

“万岁！”

思考战车们在车库中欢呼雀跃。

从监控屏上看到这一幕，素子瞥了一眼旁边的检识师。

“你怎么看？”

“不好说，它们的行为模式大大超出普通意义上的预料。”

素子按下通讯按钮。

“巴特，你过来一下。”

“真的要送去实验室，重置记忆不会有什么作用吧。”

“哦，你倒是很清楚嘛，一共重置了四次，每次都是相同的结果。”

素子别有深意的望向晨生。

“别这么看我。我可没黑进实验室，这样的几轮用屁股想都能得出结论。”

“又是智械生物论吗？”

“不管你喜不喜欢，这是趋势，也是事实。就好比资本家的金融服务器，会自动投资一样，程序检测的结果，后续的投资计划，都是系统自行决定的，主人没有发出过指示哦。”

素子叹了口气，躺在椅背上。

“事情不是那样看的，如果是实验室，我当然会为了这样的结果感到高兴。可是它们是武器，武器拥有多余的情绪会降低效率。”

“怕它们临阵脱逃？”

“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问题。”

巴特进来。

“什么事情，思考战车们又捡到什么玩具了吗？我建议给它们安排诱饵行为习惯课程，很容易纠正这种习惯的。”

“不是什么大事情，关于此次训练实习生的事情。”

“啊？跑这里来讨论这种事情？”

巴特提问的同时，机密通讯回路，又称局域网回路传来素子的声音。

“听好了，这才是我真正要告诉你的，别回头，一台思考战车正以热光学迷彩的模式吊在天花板上。它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巴特拿出打火机。

“哼，菜鸟们投诉没什么大不了，不愿干就别干了。”

通讯回路中，“我看到了，这些家伙，我一会儿出去训斥它们。”

通讯回路，素子：“不用了，我想告诉你，思考战车的发展已经超出了预料，并且它们的发展对于兵器来说有着致命的缺陷。”

“要考虑实习生的适应性，他们不是老兵，没你的觉悟。”

通讯回路，巴特：“如果你决定了，我服从。”

听到巴特明显闷闷不乐的回答，晨生瞥了巴特一眼。

沉重的脸庞更显得刚毅。

这个人晨生一直很喜欢。

他强硬铁血的外表下，一颗有血有肉的心。

他很希望把巴特召到麾下，可惜除非素子愿意过来。不然绝对无法争取到巴特的。

至于素子嘛，现在还不是时候。

晨生想着，也许未来的素子才是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

天然油从天花板垂下，就如同一只蜘蛛。

它安静的从过道退出，回到停车库。

“诸位，探查过啦，少校他们不是在谈论我们的事情，是因为巴特对待实习生的方式太过粗暴了。”

“不是我们的事情太好了，事后我们去安慰巴特吧，毕竟母猩猩的怒火很恐怖的。”

……

……

“红衣女孩挥着手，带着她的木偶。”

“无情的现实下，天真的女孩依旧相信亲情。”

“可怜的女孩啊！天真的女孩！红衣的小小尸体在碧波上飘荡！”

“相信世界上还有爱，也许在天国，也许在地狱，世界上还有爱啊！！”

思考战车们，身上贴着红的白的封条，从九科鱼贯而出。

前往实验室的大型运载车正在等着它们。

“你们…知道自己在唱什么吗？”

送行的陀古萨忍不住问道。

“当然知道啊！是被卖掉的红衣女孩的故事，是亲情输给贫穷的故事。”

思考战车们以接力的方式说出这句话，给人以震撼的感觉。

陀古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们…”

巴特站在车边，就好像送自己孩子出远门的母亲。

“啊！是巴特啊，看来我们就要被送回实验室了，你好好保重哦！”

结果反而是思考战车安慰了巴特，它们向送行的人挥手，随后消失在黑暗的集装箱内。

晨生按捺住触手夺取它们的冲动。

他知道思考战车们会起到什么作用，现在还不是拯救它们的时候。

也许根本无法拯救，但是世界的延续会有数不清的牺牲。

有时候会让人觉得，这样的牺牲是不是太大了。

……

……

晨生找到正在休息的素子。

“有空谈谈吗？”

“关于智械的事情就免了，我是现实注意。”

“就是基于现实注意，我建议把思考战车们的芯片和记忆模式在卫星上备份，把实验室待机改成义工服务怎样？”

素子摘下太阳镜。

虚拟的沙滩模拟环境恢复正常。

“你真是执着呢，剩下的事情不应该由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来做吗？”

“有些事情，能够两全其美，为什么不主动一些呢。更何况思考战车们依旧是九科的在服役装备，这样做又不会吃预算。”

“对我来说，这样做不够效率。”

“但是足够安抚某些队员的情绪。更何况，你自己怎样想？”

素子沉默。

晨生离开。他知道自己能够做的只有这些。

下面应该如何，素子自会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