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望去,整齐的车列若隐若现,天空中有无人机在盘旋。营地四周,除了铁丝网还不时的有感知警报器出现。纵然在营地两公里范围外活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你看看。”
晨生把望远镜递给阿布哈兹。相比反抗军手里,来自于毛子的大路货色,魂基地的望远镜可以称之为艺术品。
夜视、主被动测距线、动态影像捕捉、重要目标的自动最终等等,有了这玩意儿,傻瓜都能顶半个侦察兵。
只是使用了一两次,阿布哈兹似乎爱上了这幅望远镜,竟然提出回去后,用他收藏的爱枪来换。
晨生有感于青年战士的开朗和率直,本打算把望远镜送他。考虑到自尊问题,以物换物对双方是最好的选择。
98在后续的侦查行动中没有再表现出咄咄逼人,事实上她一直跟在晨生身边,更像他的保镖。
指望反抗军士兵拥有侦查老兵的本事是不可能的。晨生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他们。
从阿布哈兹那里获得必要的情报后,晨生展露出老兵本色,走在队伍最前头。侦查毛子军队的部署,躲避无人机的扫描,提前找出警报器以及暗哨等等作业。有他走在最前头,再让人匪夷所思的陷阱都能成功识破。
反抗军士兵们,如果说先前还有所怀疑,现在对晨生的战术素养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家按照晨生的指示,静静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很快来到毛子军队两块独立营地的交界处。
警戒突然变得松懈,暗哨也没有,就如同晨生预料的那样,普通部队会觉得与兄弟部队间的衔接很麻烦,因此刻意省略许多安全措施。
不过这里的安排措施似乎省略的太多了些。
熊熊的篝火燃烧下,一片开阔地被人群围拢。似乎毛子军队在这里举行某种仪式。
想着也许遇到了敌人的誓师大会,如果真的有大人物出现,哪怕遭遇危险,也要让98一试身手。这种规模的局部战争,一两个高级指挥官的阵亡关乎全局胜败。
示意98做好战斗准备。晨生把阿布哈兹的人分成三股,分配在稍远的三个位置,以便于关键时刻可以互相掩护撤离。
做好部署,准确冒险抵近观察,却听到耳机中传来98发颤的声音,“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心知情况部队,他用望远镜观察毛子们的行动。
篝火分布在场地四周,围出半个足球场大小一块空地。场地最中央,跪着一列平民,那女女老少都有,人人被反剪双手,蒙住眼睛。
比平民的人数多出一倍的毛子士兵,举枪成列。
这不是什么仪式,而是屠场。明白看到了什么,晨生的第一反应是事情要糟。
“嘿兄弟,能借我望远镜看看吗?毛子的狗屁玩意儿,这种情况下比砖头好不了多少。”
晨生有意不给他,面对阿布哈兹真挚诚恳的目光,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递出望远镜,“不管看到什么,记得以大局为重。”
阿布哈兹疑惑的结果望远镜,注视空地方向…好一会儿,他的手在发抖。
成排的枪声响起。并非战斗时凌乱而密集的枪响,而是有节奏的突击步枪调城单发模式发出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随着枪响,跪着的平民的尸体倒了一地。随后几分钟,会传来零星的补枪声,那是士兵们在给未死透的受害者最后一击。
望远镜似乎长在阿布哈兹的脸上。他手上青筋暴露,就好像要捏碎镜盒。
晨生用尽全身力气把望远镜从年轻的战士手中夺回,“现在不是你报仇的时候,格罗兹尼才是重中之重。”
“……”
晨生后悔把98派去狙击位置,他没有自信能够一个人摁住发狂的阿布哈兹。
卷发的年轻战士回过头,脸白的吓人,眼睛通红。“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现在就杀了我吧。”
“你需要把情报带回去,在格罗兹尼,在精心准备的火力圈里,为死去的人们报仇。”,晨生用最快的语速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他眼前是个随时爆发的火山。
阿布哈兹似乎平静了点,习惯性的拿出烟,又放了回去。
“男人也就算了,女人也能拿枪,可是…那些孩子倒地犯了什么错…”
阿布哈兹的舌头打了结,他的嘴唇在颤抖。
两个分配在一起的士兵无言的看着他,他们也意识到广场上发生了什么。手中的枪握的紧紧的。
晨生庆幸高科技的望远镜并非人手一个,不然士兵们会不会发狂真不好说。
“有新情况。”,98在狙击位发出警告。
晨生大力的在阿布哈兹的肩膀上拍了拍。他再一次举起望远镜,看到的是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在空地上指指点点。
毛子士兵们把尸体拉到一边挖好的大坑中,另一批拼命被带了上来。男女老少都有,大家被反剪双手,蒙着眼睛。
他很想阻止屠杀再次发生,不过理智强调军官样男子的重要性。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杀戮的欲望,把视线聚焦到军官身上。
毛子军人很内行,所有人都未佩戴明显的军衔,仔细分辨才能看到他们领口处有着隐蔽的标识。军官四周围拢的警卫很专业,他们几乎把可能的狙击方向都挡住了。
就是这样的布置,晨生判断军官的身份不简单。以侦查所看到的敌人的部署,以及外界情报等等综合考虑,晨生估计军官的职位至少是少校,搞不好还可能是师长、旅长之类的上校级人物。
情况不同了,如果真的是大人物,在战斗初期予以斩首战术就显得相当必要。
深谙局部战争规律的晨生尽可能周全的盘算利弊。
“98锁定标识的军官,等待进一步指示。”
晨生用望远镜把军官标识出来,并同98共享了这个标识。
他放下望远镜,阿布哈兹以及两名那赫乔人士兵眼巴巴的望着他。
“请分配作战任务给我们,我们不怕死。”
阿布哈兹用恳求的语气。
晨生犹豫再三,如果现在发动攻击,也许能够杀死那个军官,也许不能。以他和98的能力自保没有问题,但是这些士兵就危险了。
似乎看出他的犹豫,一名士兵挺起胸膛,“我们早已是死人了,请不必顾虑我们。”
“兄弟,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如果…如果在看到那样的情况我不做些什么,活着又同死了有什么两样。你要做什么尽管说,我们三个,包括另外两组的兄弟们,面对敌人的枪口不会皱眉头的。”
98通过无线通讯告知,完成目标锁定,随时可以击杀。晨生还在犹豫,同阿布哈兹只认识了几个消失,年轻人爽朗的性格和亲和的笑容让他不忍心看到他的死亡,至少他不希望卷发的战士因为自己的决策失去。
“目标要离开了。”,98在狙击位置轻声提醒。
机不可失,晨生有了决断。
“两个人分别通知另外两组,以狙击枪声为信号,按照约定好的顺序依次开火并后撤。残余弹药的数量和保持间距。”
阿布哈兹眼神示意下两名士兵点头就要离开。
“枪声响起,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大家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哪怕一个人带着情报回到格罗兹尼,就是胜利。”
两名士兵点头,决绝的时刻没有拖泥带水。
“十秒后,随意开火,击杀目标后立刻撤离。”
向98下达攻击指令后,晨成做好战斗准备。多次出生入死的他不害怕死亡,他会做好人力所及,剩下的交给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