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生竭尽全力奔跑，利用地形和树木的掩护。

之字形走位之类的东西，是嫌命不够长才会用的。老兵的他很清楚直升机飞行员看到什么，会打什么，以及会避开什么。

相比在地面上爬一样的单兵，飞行员更加在意的是自身的安全，因此找崎岖的地形和高大的树木掩护比什么都要管用。

他先是沿着陡峭的小石山贴着边跑，专找高大树木的树林钻。除了一开始火神机炮的点射，直升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寻找合适的盘旋位置，这为他的存活赢得了大量的时间。不过作为单兵要真的幸存下来，还是需要依靠后援。

理论上98拥有击落武装直升机的能力。不过不是击中就可以。射击的穿甲子弹必须避开武装直升机厚重的腹部装甲以及经过强化的引擎外壳装甲。直接击中控制中枢或者某条重要的回路。

这可比击落有人直升机困难的多。

雄蜂无人直升机被熊府正规军应用在所有战场上，被誉为空中坦克不是没有道理。

他自己也不清楚能否活着离开，只能祈祷运气够好，以及98的枪法了。

断续的狙击枪声传来。雄蜂直升机盘旋着移动过去。晨生立刻反应过来，这是98击中了直升机，导致雄蜂上的人工智能判断98更具威胁所致。

他珍惜自己的生命，更加珍惜同自己有交集的女孩的生命。他不愿看到有女人因为自己的关系死去。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应该有多远跑多远，可是他还是竭尽全力攀爬上刚刚越过的陡峭石山。

雄蜂直升机在贴地飞行。强烈的气流扫过脸庞，有割裂的疼痛感。他探出头，判断形式。

火神机炮发出连绵的突突声，地面上尘土和碎石抛的老高，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崎岖的地面上辗转腾挪。

这是只有战术人形能够做出来的恐怖机动动作。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硬要说在哪里看到过，晨生的记忆中只有武打动作片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借助超人的运动能力以及远比人类发达的动态影像捕捉能力。98艰难的在武装直升机的扫射下逃生。

不用太长时间的观察，晨生得出98已经到极限的结论。虽然没有受到直击，光是热浪、破片以及气浪也已经让98受到了不请的伤害。最致命的是这些影响干扰了她的移动。她正在跳着死亡的舞步，相信用不了几秒钟便会被大口径机炮撕碎。

晨生全部的精力在直升机身上。这一刻他甚至感觉不到害怕和难过。

突击步枪没有用处，即使侥幸集中直升机也不可能造成足够的伤害，最多给于雄蜂外壳的蒙皮一些划痕。他手中威力最大的是枪榴弹。但是枪榴弹的速度很慢，落点准确度也难以击中高速机动中的武装直升机。即使有这魂系统的协助，想要把枪榴弹扔在雄蜂头上看的不是技术，而是运气。

纵然如此，他也没有其它选择。

装上枪榴弹，进行初略的瞄准，大致看好提前量。

发射。

嘭嘭嘭的声响中，晨生一口气发射掉了所有枪榴弹。他随即端着枪冲下小山。即使无法击中雄蜂，干扰一下也好。他要为98争取时间，能否转危为安，靠的还是98以及她手上的狙击步枪。

连续的爆炸声中，雄蜂直升机做了个轻巧的回旋动作便让开所有枪榴弹。似乎是要判断哪个目标更具威胁，雄蜂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

真的只有一会儿，大约不到三秒钟时间。

爆炸、火光中，雄蜂的一侧旋翼的根部起火，断裂的翼片四散下。空中坦克摇晃着失去平衡坠落下来。

晨生满嘴的苦涩，转身逃跑。

直升机的坠落位置似乎同他站立的地方重合。

要是死在坠落的直升机下，他死都不会名目的。

更大的爆炸声，灼热从身后袭来。他蜷缩起身体，冲击让他喘不过气来。天旋地转下，视野变成一片漆黑。

……

……

“他醒了！呜呜呜，你好傻，干嘛要回来救我。”

“呼，总算赶上了，似乎比格林娜描述的还要傻气。”

两个女孩的声音。98的哭泣隐隐约约传来。另一个是谁？格林娜？不像，冷漠中带着鄙视，那种高高在上的语调并非活泼开朗的格林娜所有。

他浑身都在痛，勉强睁开眼睛，却因为无法聚焦视线而天旋地转。

“混蛋，别装死，快起来。”

有人在踢他。

“干嘛这样，他受伤了。”，98似乎在为他辩解。

“你怎么了？这样的蠢蛋受伤就受伤了呗。区区一个色狼，死掉了再召唤就好。”

高傲女孩的语调还是那么不客气。

呻吟一声，晨生终于获得了发出声音的能力，他在98温柔的扶助下坐起来。

“我昏倒多久了？”

“5分钟。”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雄蜂直升机不会单独行动，敌人的援军马上要来了。”

“看了不算太傻嘛。”，高傲女孩的声音里透出些意外。

“你醒了就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被98扛起来，晨生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可是他也不会矫情，情况紧急，分秒必争的境况下，还是让战术人形扛着走更加保险。

战术人形们的行动超出人类范畴，横竖无事可做的晨生观察新来的女孩。

她应该是格林娜通知的增援人形。银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绿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娇小玲珑的身体似乎比格林娜还要苗条些。穿着深紫色支付，头戴贝雷帽，利落的像是个男孩的战术人形跨着经过魔改的HK416突击步枪。枪械挂件选择的是枪榴弹。

击落武装直升机的就是她了。用枪榴弹打击空中目标，虽然刚才他自己也在这样做，可是真的击落直升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耳边生风。战术人形以超人的速度在冻土地上疾驰。后面武装直升机的旋翼声响起。

“敌人来了。”

“就地隐蔽。找机会干掉它！”

98放下晨生，“你要保重自己。”

就好像新婚的妻子，眼里含着泪，98同他告别，背着狙击步枪消失在树林中。

“哼！臭屁什么，没用的家伙。”

416嘟着嘴，似乎对晨生看不上眼。手执突击步枪反向武装直升机方向前进。

晨生没有傻到提醒416前面危险。战术人形都是战斗专家，她们不会做傻事，既然416主动冲上去，说明她有自信。他先横向跑到一处有岩石掩护的地方，举起望远镜观望。

第二、第三家雄蜂武装直升机，旋翼掀起气旋，冬天光秃秃的树林枝丫吹的发出呼噜呼噜的怪异响声。

虽说相信416的能力，可是两家雄蜂武装直升机在天上飞，他还是忍不住为娇小的姑娘担心。“98注意寻找机会，416听得到吗？你冲的太前面了，后撤一点，我们一起分散它们的注意力。”

“98明白。”

“谁允许你叫我416了。别多管闲事，我同98这种三星人形不同。让你见识一下，五星人形的恐怖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