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抱着头,蹲在原地。
齐传也吃惊的回头看,军装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左轮手枪,看着所有人。
“全部回去!”军装男大喊。
身后的雇佣军抬起枪,指着人群,大声吆喝:“滚回去!回到屋里!”
军装男慢慢走到齐传跟前,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何从去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严子珊,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刚还在电话里跟自己说过话的严子珊,怎么会这么快来到自己眼前?
“你是坐火箭来的?”何从去想不通。
“我是坐宇宙飞船来的!!”严子珊有点生气的看着何从去,倒让何从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嘴。
“你这….上午不是刚打过电话?”何从去不知道严子珊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是跟齐传一定有关系:“你是来找老大?”
“废话!不找他找谁?”严子珊怀疑齐传还在北京:“他在哪?”又一皱眉:“莫非在哪?”
何从去还是不太相信的看看四周:“这…我怎么知道?”想了一下:“他们回去的时候没联系你?”
“回去?”严子珊眯起眼睛:“看来这两人还真在一起?”
何从去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但也无可奈何:“哦,啊!是!在一起!”
“什么时候回去的?”严子珊又问:“他们俩!”
“回去好长时间了…”何从去不知道该怎么找补:“你走后,莫非来了….苏凉家,然后一起吃了顿饭,然后…..然后洛基组织公司我们一起爬了个长城,他俩就回去了……”
何从去好像很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句:“哦,老大还摔晕了。”
“什么?!!”严子珊一把拉住何从去:“什么摔晕了?摔哪儿了?在哪?什么情况?他怎么样??”
急的脸通红。
“不是…你别,你别急,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何从去看到严子珊眼圈发红,赶紧说:“就是在洛基家,一不留神,摔了一跤,一会就好了。”
严子珊低头想着什么,何从去赶紧拉拉她:“那…来了,那就先到洛基家去吧,最近他没什么事,先安顿好再说。”
“你们都联系不到他吗?”严子珊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看…都联系不上啊!”何从去也是一脸着急。
“莫非呢?”严子珊问。
“你没打电话?没联系?”
“打过,不是不接就是关机。”
“那就奇了怪了….”何从去也开始担心。
“你联系一下苏凉,还是让她找莫非问问。”严子珊直到齐传肯定联系不上。
何从去思索着,点点头,一伸手,接过严子珊的行李:“先住下,再说!”
苏凉在澳大利亚跟几个朋友参加什么音乐节,一天到晚跟赶场子一样追着跑,一连七八天,累的跟打仗似的。
躺在床上,苏凉自己按摩着脖子,皱着眉想着事。
这个莫非也是,以前可没这样过,自从跟那个胡子叔叔齐传腻歪在一起,好像人间蒸发一样,除了回蓝岛以后来电话报过平安,就再也没收到她一点消息,看来齐传也是一样,要不然何从去也不能急窜的找自己问情况。
这莫非初恋,一股子热乎,劲大点情有可原,可你这齐传!一大把年纪了,又离过婚,也特么这么不靠谱!这么大个人说找不着就找不着,两人比翼双飞情意绵绵不是不可以,可那也不能不管不问谁也不理在家关上门一头扎在一块死活不分开吧?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点道理都不懂?
莫非也是傻丫头,把齐传身子折腾毁了,吃亏的不还是你?
苏凉没办法,长叹一声,又接着给莫非打电话。
莫非的心情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好了。
周五山一脸严肃的盯着莫非看,过了会,又温柔的说:“小非…..你必须尽快地从这种状态走出来。”
莫非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陆南找人调查了一下,齐传可能…..”周五山一说到齐传,莫非猛地抬起头:“怎么了?他怎么了?他在哪?”
看到周五山的眼神,莫非又拘谨的低下头。
“国际刑警可能已经抓到他了。”周五山无奈地说:“但具体情况不知道。”
周五山拍拍莫非:“小非啊,早点让这个事情过去吧….”
莫非泪水流了出来,小声祈求着周五山:“舅舅…..你….能不能托人再问问…至少….”
莫非不敢想了,齐传被抓,似乎已经铁定了他是一个骗子的事实,但自己还是舍不下。
“至少知道他死活….”
周五山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皱着眉头,叹着气:“我可以找人处理一下,打听打听,甚至可以搞到一点资料,但是!”
周五山又紧紧盯着莫非:“你必须尽快忘了他!你要理性的,勇敢的面对事实!”
莫非点点头,但心里又是一紧。
几个雇佣军用枪指着齐传,把齐传带进一间空荡荡的小屋里。
小屋里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一把椅子。
军装男看了看齐传,指了一下椅子:“坐!”
齐传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但估计没什么好事,不会是想食言?难道拉克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应该不是,如果是对决斗的事情不满,这群人不会把自己带到这里,当场就解决了。
果然,其中一个雇佣军在椅子前架好一个摄像机,又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前前后后的调试机器。
不一会,摄像机调试好,军装男接过纸,看看齐传,又看看纸,很蹩脚的,也很突然的说起了中文:“泥脚齐传?”
齐传稍稍微楞了一下,点点头。
军装男大声说:“说出来!”
齐传不解,但还是提高了一点声音:“是!我叫齐传。”
“泥使中国人?”军装男继续问。
“我是中国人!”齐传大声说。
军装男点点头,又看了看纸,好像在照着拼音学习发音。
“泥伟什么灾这里?”
“我不知道!”
“NO!”军装男大声喊:“你知道!你因为犯罪来了这里!”
齐传听不太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军装男不满意!
一时见齐传很生气,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特么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你得问你的老板!你的上司!甚至去问老天爷!他们哪一个都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世界上最不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就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齐传大声吼叫:“我特么怎么知道我回来这里!”一指眼前的人:“你们比我清楚!我特么是被你们弄来的!”
“闭嘴!”军装男大喝一声,身后一个雇佣军端起枪指着齐传的脑袋。
军装男又仔细看了看纸,笨拙地说:“泥有没有夹人?”
这句话说的很不地道,不结合语境,不是知道这是外国人说中国话,很难理解,齐传想了一会,想他说的应该是家人。
“有。”齐传点点头,被枪指着,没有任何办法。
“禁货素野是泥做的?”
齐传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反应过金火塑业这四个字,但是还是不明白,自己在一个八线小县城的一个破落小公司,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毛子怎么知道?或者说,他提这个干吗?
但还是点点头,说:“是,是我做的。”
军装男点点头,又问:“泥香锅从这里礼开吗?”
齐传这句听得很明白,但还是不解,这个问题似乎又多余又毫不靠谱,也是,这几个问题哪个也不靠谱,一脚天上一脚地下的。
“想,想过,但是….好像不可能了…..”一刹那间,齐传真的很绝望,尤其是见到这群雇佣军之后。
军装男回头看看,点了点头,后边过来一个人,把机器收好。
军装男一挥手,门外一个雇佣军把胡长松带了进来,胆战心惊的站在齐传身边。
“你,你们!”军装男指着齐传和胡长松:“从明天开始,取代拉克管理这里,洛克!”一挥手,屋外走进两个雇佣军:“你带他们去拉克的房间,把食物和水交给他们!”
一指齐传和胡长松。
两人点点头,齐传看着胡长松,从胡长松兴奋的脸上,齐传知道这个军装男在兑现之前的诺言。
军装男微笑着,但是冷冷的,弯腰看着齐传:“你最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又看看胡长松:“不然,你们的下场一定比拉克惨!”
一挥手,两人带着齐传和胡长松走了出去。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强者为尊,在文明社会,强者用金钱,权利,或者势力来武装自己,赢得尊重和赞赏,而在这种几乎像原始社会或者说野蛮社会的环境里,拳头和武力,代表了一切。
齐传和胡长松在两个雇佣军的带领下,来到了拉克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是有床,拉克躺在床上,看样子还没有醒来,身边站着那个白人和小球。
看到齐传和雇佣军进来,小球脸上显现出惊恐,赶紧倒退着让到一边。
一个雇佣军用脚踹着床,大声呼喊:“起来!起来!”
拉克还是没醒。
一个雇佣军从旁边桶里舀出一杯水,哗啦一下子就泼在拉克脸上。
拉克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拉克完全清醒过来,看到齐传,脸上扭曲着泛起了怒意,大声叫:“这不可能!这个人作弊!”
两个雇佣军笑了笑,看看齐传又看看拉克,轻蔑的说:“你还想再挨一拳?”
拉克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看来齐传这一拳相当有威力,拉克似乎还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打击。
“我在擂台上打过几百次!”拉克看着齐传咬着牙说:“从来没有人打倒过我!”又看着两个雇佣军:“他一定作弊!他一定用了什么….用了….”
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胡长松小声给齐传翻译,齐传冷笑一声,没说话。
一个雇佣军大声说:“闭嘴吧!不服气的话,你可以再试一次!不过….”雇佣军看着齐传:“你恐怕还是一样的下场。”
另一个雇佣军不耐烦地说:“不要再说了,你们!”一指拉克和另外两人:“全部滚出去,这里以后给他!”指着齐传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墨菲!”胡长松谄媚的笑着说,齐传一愣,但没有计较。
“交给墨菲!”雇佣军用手指画了个圈“所有,所有的!”
说完两人用枪一直拉克,小球赶紧搀住拉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阴狠的看着齐传。
雇佣军又用枪一指那个白人:“你也滚!”
白人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住在这里!”
雇佣军没说什么,看看齐传,齐传耸耸肩:“随便吧。”看看白人,微微一笑。
在这个野蛮的兽群里,有朋友总比敌人强。
小球回头怒气冲冲的看着白人,突然尖着嗓子大声喊:“懦夫!!叛徒!!”
何从去看着洛基的问号脸,无奈的笑着说:“我可不是自愿当这个叛徒的。”一指严子珊:“珊珊粘上毛比猴都精,老大跟莫非的事是他自己猜到的。”
严子珊喝了一口水,冷笑一声:“哼!你们几个!”把杯子放下:“都不是好东西!”
“这就有点冤枉人了珊姐!”洛基也笑了:“不是我们要瞒你,是人家莫小姐会打时间差!”
洛基站起来,宽大的睡衣晃荡着:“你前脚刚走,人家后脚就来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何从去挠挠头:“不说这些了,现在关键是找不到老大,说什么也没用。”
洛基皱着眉抬头看天:“他会去哪儿呢?”
苏凉终于打通了莫非电话。
“你们俩疯了是吧?”苏凉开口就骂:“这多长时间了都没点消息?你是想把你那胡子叔叔给掏空了是吧?”
莫非眼泪又下来了,轻轻颤抖着说:“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