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来到酒馆喝酒的东之城勇者曾经向我简单介绍过东之城的情况,因此我大概了解你们那里并没有‘赫曼’的存在。”韦斯特王慢慢地说着,他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或低着头或面露愤怒的侍从们,发出一声嗤笑。
“‘赫曼’?这是这些侍从们的种族名吗?”辄勇的手指无意识的敲了敲桌角,问道。
“是的。恶魔们奴役我们数千年,逼迫我们修建宏伟的城池,积蓄食物,都是为了供给他们!一些毫无力量的,只知道享受的下等存在!”韦斯特王的手掌猛得握紧,鲜血与血肉从侍女的身上掉落下来,让后者发出凄惨的哀嚎,然而这并不长久,因为下一刻,韦斯特王就厌烦了她的哀嚎,他的掌心就燃起了汹涌的紫炎,将她燃烧殆尽,化为一堆灰烬。
几名看到这个场景的男性侍从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们表情狰狞着,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向韦斯特王冲去,手中还握着装酒的托盘,似乎想用这微不足道的事物攻击一位王者。
火焰,燃尽了一切。
没有发起攻击的侍从们浑身颤抖,忽然匍匐在地,祈祷着韦斯特王的饶恕与仁慈。
韦斯特王拍了拍手,让沾染到的一些灰尘落下,然后并没有看向那些侍从们,转头微笑着与辄勇对视。
逃过一劫的侍从们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流露出或庆幸或痛苦或绝望的神采,有的侍从的下身处,更是隐隐传来秽物的骚臭味。
待到一切平息,一直旁观的辄勇这才问道:“为什么那些强大的恶魔要庇护这些弱小的家伙?”
韦斯特王摇了摇头:“不清楚,你知道的,那些恶魔没法交流,没有人能想到他们的行动逻辑。这些‘赫曼’们倒是可以交流,但是在他们的语言之中……”
他发出一声不知有何意味的笑声:“他们认为,那些拥有钢铁的身躯,金色的烈焰包裹的恶魔是神明的侍从,而他们则是神明的信徒,而我们,是恶魔。”他用一种邪异的眼神看向瘫倒在地的侍从们,见到后者露出更加不堪的姿态,发出不屑的冷笑。
辄勇却细细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或许对他们而言,这是合理的,正确的事实。”
韦斯特王说道:“但是曾经的他们,却和那些恶魔们一直压榨奴役着我们这些他们眼中的恶魔。”
“在他们眼中,或许都有着合理的解释,比如我们曾经杀死过他们中的一些,因为需要我们全族作为奴隶来赎罪,又或者,单纯只是因为我们曾经被定义为邪恶的,所以受到怎样的不公正待遇都是合理的,”辄勇以一种尽可能的中立的态度说着,似乎过去的遭遇让他有了些特别的想法,带来某些思索,“这或许就是立场的不同。”
韦斯特王不置可否,转而提起了另外的话题:“当初,‘赫曼’们配合着恶魔们统治着我们,高高在上,他们的玩乐不知害死了我们多少的同族!有时,为了争执哪一位奴隶更加强大一些,他们便让我们的同族在角斗场中厮杀,让他们的鲜血染遍彼此的身体,借此高声欢笑,直到其中一位倒下,他们才发表一些无关痛痒的评价,转身离去,而不管奄奄一息的胜利者,让他在之后的劳作中死去。
“托他们的福,我们在起义之时遭遇的困难也远比你们要多,幸好,长久的、不事劳动的富足生活腐蚀了他们的意志,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欺骗、诱惑就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暗示行动,调开了恶魔督军,举办起全城性的、奢华的宴会,这才让我们的偷取装备行动变得顺利。”
辄勇这才恍然醒悟,为什么东之城的恶魔督军们如此死板,几乎不知变通,原来是缺少‘赫曼’们的指挥……但是弱小至极的‘赫曼’竟然可以指挥得动强大的恶魔督军?真是不可想象。辄勇排开思绪,继续听着韦斯特王的叙述:
“他们欣赏着我们的痛苦血泪,将我们视为虫子,站在高台上尽情欢笑。我想,如今也该到了反过来的时候了。”
韦斯特王露出一个略显残忍的笑容:“我会在下一次的会议中提出,将‘赫曼’们作为新的奴隶阶层,每一个戴坞人都拥有着驱使他们的权利,拥有随意鞭挞、责罚他们的权利。”
韦斯特王的语气中饱含着畅快:“这将是最好的惩罚。”
辄勇扫视了一圈瘫倒在地面上、被王者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的‘赫曼’族侍从们,随意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