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东方远让耿氏做了几个菜,他请念先生、老贾、老刘、老许到客厅喝酒。
几个人在饭桌旁坐下,东方远把几个酒盅都倒满酒,又笑着:“念先生出去一个多月,今儿个回来了,咱给他接风洗尘!”
老许:“念先生走了,少了一个喝酒的人,咱至少得少喝了两回酒!”
老贾:“少喝两回酒还是事,我原先晚上都跟念先生聊一会。念先生一走,我晚上连一个聊的人都没有了。”念先生笑着:“我也一直想着家里的人啊,也想早点回来。就是没有把事办完,也不能回来啊。”
老刘:“来吧,咱喝酒吧,今儿晚上都多喝几盅!”老许:“平时你喝二两酒就站起来了,今儿晚上你咋又来劲了?”老刘:“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今儿个就是想喝酒!”
念先生端起一盅酒一饮而尽,“我先喝一盅,还是跟咱自己人坐在一块痛快啊!”东方远也端起来酒盅,“念先生都喝了,咱也端了吧?”老许:“喝,咱也喝!”
每人喝了一盅酒,东方远:“再端两个咱吃菜。”他们又都喝了两盅。
东方远拿起筷子,“都取菜吃啊,尝尝这一盘香椿叶炒鸡蛋。”老贾夹了一块香椿叶炒鸡蛋放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吃着就是不赖,可惜香椿叶有点少了!”
老许:“嫩香椿叶肯定炒不出来啊,夏的香椿叶大,你吃不吃啊?”老贾瞪了他一眼,“夏舂蒜泥的时候,蒜臼子里放几片香椿叶,不照样好吃嘛。你吃蒜泥的时候把里面的香椿叶挑出来啊?”老许:“你得对,你厉害,我不过你,中了吧?”
东方远笑着:“香椿叶是个好东西,谁要是喉咙哑了,用腌过的香椿叶沏茶,喝几回喉咙就好了。”
念先生问:“我也听过这个偏方,因为啥香椿叶还得用盐腌,不用盐腌就不行吗?”东方远:“这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可能不用盐腌效果就不好。我是这样想的,得是香椿叶里面的啥东西,用盐腌了以后,这个东西能治喉咙疼要是不用盐腌,这个东西的效果就出不来!”念先生点零头。
老刘问:“不知道臭椿的叶子能吃不能吃?”老贾:“臭椿叶肯定不能吃,臭椿叶有毒!”东方远:“要是能吃,早就有人吃了。”念先生:“神农尝百草,咱们身边的这些树木花草,前人都尝过。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就一辈一辈传下来了,后辈少走了不少弯路啊!”东方远笑着:“这就叫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老贾问老许:“老许哥,你喜欢吃香椿叶,你香椿叶跟臭椿叶有啥不一样。”老许笑了,“你别,我还真没有留意过。”念先生:“我也不知道香椿叶跟臭椿叶不一样的地方,贾先生你呗。”
老贾顿时来了精神,“我给你们啊。香椿的叶子发香,臭椿的叶子发臭。”老刘:“这跟没不是一样嘛。”
老贾笑着:“老刘哥,你别急啊。香椿的叶子上有锯齿,从上到下都有臭椿的叶子上也有锯齿,但只是叶子的下面有几个锯齿。”老许:“你这样一我就知道了。”老贾接着:“还有一点,一根树枝上的香椿叶都是成对长的,左边一片,右边一片,顶上没有叶子臭椿的树枝上叶子也是成对长的,但就是顶上有一片叶子。”
念先生:“贾先生,你的意思就是,同样是一个树枝,香椿的叶子是双数,臭椿的叶子是单数?”老贾:“就是这样的!”老许:“先生就是先生啊!”
东方远端起了酒盅,“来吧,知道香椿叶跟臭椿叶有啥不一样了,咱都喝一个吧。”老许:“咱喝一个,贾先生得喝俩!”老贾:“我喝一个,那一个你替我喝了吧。”老许:“我不替,该谁喝谁喝!”
每人喝了一盅酒,念先生:“这一个月老刘哥跟老许哥都没少下地干活,俩饶脸都晒黑了。”老许:“没办法啊,谁叫我不识字不会抓药啊,要不然我也坐到药房里,风刮不着、日头晒不着,脸也不会晒黑了,脸也能白得跟大闺女一样!”老贾哈哈大笑起来,“老许哥,你想学不想啊?你要是想学,我就教你,现在还不晚!”
老刘笑着:“有活干也不赖啊,比冬里坐在屋里强。”东方远:“冬你也没有闲着过,不是扎笤帚就是拧草鞋!”老刘:“生就干活的命,闲一会就浑身不舒坦。啥时候两腿一伸就不干活了!”
老许笑着:“啥时候我给你找一个暖脚的,你就舒坦了!”老刘不高胸:“你又开始胡扯了!”
东方远:“念先生一回来,咱家的人就齐了。我倒一圈酒,底下都得倒一圈啊!”老刘笑着:“咋不中啊?倒一圈就倒一圈!”老许笑着:“以前没有见过老刘这样啊,今儿个日头从西面出来了!”老刘乐呵呵地:“你没见过的多了!”
东方远站起身喝了两盅,然后从念先生那里开始敬酒。他给念先生倒了四个,念先生没有客气就把酒喝了。
接下来,东方远给老刘、老贾、老许各倒了两盅酒。
老刘站了起来,“东家,我倒几个酒吧?”东方远本想让念先生倒酒,但他还是笑着:“中啊,平常还没见过刘哥倒酒呢。”老刘:“不知道因为啥,我今儿个就是高兴。”
老刘喝下四盅酒,“刚才东家倒了一圈,我也倒一圈。齐亮的事儿上,我对东家、念先生佩服得很,他俩是我这一辈子最服气的人!啥也不了,咱喝酒,我喝四个,咱也都喝四个。东家,你也喝四个酒吧?”
东方远站起来把四盅酒喝了。接着,念先生他们几个也都喝了四盅酒。
老贾拿起了筷子,“喝了酒就吃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