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良说:“我可不敢啊,要是万一把人治坏了咋办啊?”
韦东阳笑着说:“你就放心吧,保证治不坏人。我就给你包两样药,一样是治拉肚子的,一种是治发烧感冒流鼻涕的。我把药量放轻一些,保证吃不坏人,顶多治不好他的病。”
“人家花了钱治不好病咋办啊?”王子良急忙问。
“治不好病,他再来拿几包,或者他去找东方先生给他看。”韦东阳不以为然地说。
“那样不好吧。”
“没事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出门办事顶多出去四、五天,回来了我还坐诊。王叔,我跟你说实话,不会有几个人来看病。就是我在这个诊所里,一天也不一定能来一个看病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那我就试试吧。”
“王叔,明天上午我出一趟门,吃了早饭你就过来吧。”
“啊,那我就先回去了。”
当天下午,那一男一女又前来沙河镇找韦东阳。他们刚走进西医诊所,韦东阳就把门从里面闩上了。第二天上午,他们个人又一块乘船向西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韦东阳返回了沙河镇。他回到诊所,看见王子良正闷闷地坐在桌子旁,“王叔,这几天你辛苦了,有来看病的没有啊?”
王子良哭丧着脸说:“吴飞来过两回”
“一回没有治好病啊?”
“他害了眼病,来找你抓药。我说你出门了,你包好的都是治感冒发烧的药,还有治拉肚子的药。要是得了这两样病还,别的病我就没有啥办法了。他说他肚子里也不好,就让我给他拿了几包治拉肚子的药。他也没有掏钱,说等你回来了再给。谁知道第二天上午他捂着肚子又来了,说肚子疼得更厉害了。我就让他赶紧去找自强了。”
韦东阳说:“没事,一会儿我去东方先生那儿看看。王叔,辛苦你了,你回家歇歇吧。”说完,他拿出两块钱递给王子良,王子良接过钱就回家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韦东阳就去永春堂见东方自强。
韦东阳走进诊室,看见东方自强正坐在那儿喝茶。
韦东阳连忙说:“东方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老是给您添麻烦。”
东方自强笑了笑,“韦先生,我真是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大夫啊,是药分毒,药能是随便吃的吗?要是出了人命咋办啊?”
韦东阳陪着笑,“东方先生教训的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给王叔包好了两样药,谁知道他吃了会病情加重啊?”
“一病多因,一因多病,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啊。你的药也不是灵丹妙药,就一定吃了能治好病吗?药的剂量是一方面,药的效力也是一方面,新药跟陈药的效力也不一样啊。不经诊断,可不能随随便便让人吃药啊!”
韦东阳心里道:“要不是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谁愿意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过这样的日子啊?”但他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聆听东方自强的训教。
等东方自强说完,韦东阳满脸堆笑地说:“东方先生,你晚上有空没有啊?我请你吃顿饭吧。”
东方自强说道:“那就不必了。你出去了几天,好好歇歇吧。”
又说了几句,韦东阳就离开了。
过了几天,邮差给东方自强送来两封信,一封是如松寄来的,信上说他一切都好,吴运昌也顺利通过了学校的入学考试另一封信是林家瑞写的,他说如锦在一月底顺利生下一个男婴,母子平安,请岳父一家不要挂念。
第二天,东方自强就和季氏一块去了广川县城,一是给亲家贺喜,而是拿一些钱让他们给林家瑞汇去。
转眼又是一个夏天,如剑他们几个放暑假的第天,如涛也回到了家。
如涛在家里歇了两天后,他就去永春堂找东方自强说:“爹,这次回来的时候,游教授给班里学生布置了一个任务,让每个学生回到家乡后收集一些民间音乐。我不知道去哪儿找这样的人啊。”
东方自强笑道:“这个事容易得很啊,吹拉弹唱的那些人干的就是这一行,你得去找那些民间艺人,吹唢呐的,拉弦子的、唱小曲的,他们吹的、拉的不就是民间音乐嘛!”
“那去哪儿找这样的人啊?”
“我回头给你问问吧,村里有红白喜事,去请唢呐班的人肯定知道那些艺人住在哪儿。”
如涛高兴地说:“爹,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我得先找个人问问附近几个村上有这样的人没有。”
吃晚饭的时候,东方自强就对如涛说:“涛儿,我给你问了,赵兰埠口东边不远有一个毛楼,毛楼有一个吹唢呐的,他的大名叫毛大孩儿。因为他生下来头上就有一撮白头发,大家都喊他白毛。”
“白毛!”如玉笑了,其他的人也笑了。
“你可不能喊人家白毛。”东方自强对如涛说。
“爹,我知道,我就喊他毛师傅,或者毛老板。”
东方自强点点头,“对,就该这样称呼他。”
季氏问:“没事没非的找一个吹唢呐的人干啥啊?还得喊他毛老板!”
如涛笑着说:“娘,你不知道,我放假回来的时候,游教授让俺每个学生收集一些民间音乐,我不就得找这些民间艺人嘛。”
季氏听不太懂如涛说的,“啥民间音乐、民间艺人啊?吹唢呐的不就是一个下九流嘛,跟这些人有啥好说的啊!”
如涛接着说:“不找他找谁啊?他们演奏的就是民间音乐,我找他记一下他演奏的谱子。”
季氏不说话了。
东方自强说:“你要是明儿个去找白毛,你先别自己去,你去找到你姑父,让他领着你去。你一个年轻孩子去找,他不一定理你,别忘了再给他带两样东西。”
如涛点点头,“,我记住了。”
季氏不高兴地说:“让你到外面读大学,先生又让你们回来找那些下九流,真不知道那个先生是咋想的?”
“娘,你不懂,这叫民间艺术!”如涛笑着说。